趁人不备来突然袭击,你说她有多么可恨。”
从他们认识以来,一见面就如同斗鸡似的,而他好像从占不到便宜,从前是嘴巴上吃亏,现在上升到武力,却依然是个败将,输给女人,他又是多么的不服气。
四爷知道他们向来如此,便转移了话题,“你去见林芷柔了?”
“是,我见到她了。”十三爷垂着头,目光也转开了去,“现在想想,见到了还不如见不到的好。”
因为她不喜欢他,她心中没有他,见面了也是徒增伤感。
在她心中,说不定只当他是个贪图她美色的混球浪子。
“为什么?”
“她有喜欢的男人。”
四爷没在说话,又听他继续说道:“原来生命中有些人看似近在咫尺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他面庞浮现一抹柔情,说的极为淡定。
对芷柔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怔忡,这是他从没有在其她女人身上感觉到的。
四爷凝视着他,神色反复了好几瞬,最终归于黯淡,回身看着园子空荡荡的,静静的迈步离去了。
……
秋雨一场接一场,总是不停的下着,一连几日连绵烟雨天。
乾清宫东暖阁里,康熙躺在炕上,身上搭着明黄锦被,被殿里浓浓的暖气包绕着,他眯着眼睡了一会。
李德全走近,俯身在他耳边轻喊一声,“皇上。”
康熙掀起眼皮,撑着头不甚在意的问道:“何事?”
李德全低声说道:“良妃娘娘殁了。”
闻言,康熙面庞一惊,陡然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李德全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才小心的回话,“钟粹宫的奴才刚刚发现。”顿了顿又说道:”奴才询问了情况,良妃娘娘午膳过后在内殿歇息,一睡便是两个时辰,待奴才发现已经叫不醒人了。”
康熙面部表情微变,眸底多了一分沉痛,“朕前几天才见过她,那时她还好好的,无病无痛的,怎么去的这么突然?”
“皇上节哀。”
“扶朕去看看。”
钟粹宫内死寂一片,此时,只有一屋子奴才的哭声。
床上的良妃面部安详,簇新的衣裳穿在身上,就好像她从未离去。
发髻里戴着她生前最爱的一支白兰玉簪,在她身边伺候的奴才都知道,这是她初得盛宠的那夜,皇上赏给她的。
康熙在李德全的搀扶下缓步走进内殿,眼睛落在那兰花簪上,似乎又看到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对他温柔的笑着。
“朕年纪越来越大,身边离去的人也一个接一个,或许总有一天,只剩下朕一个孤家寡人了。”他闭目站着,苍白的面容中多了一抹忧愁,身后奴才也屏息陪同身边,良久后,又沉声说道:“走吧。”
窗外,细细密密的雨水打在房檐下。
八爷跌跌撞撞的闯进了院子,一进正殿,便看到一群奴才们趴在榻前抽噎着。
他一步一步,用尽力气走到榻前,直愣愣地跪下,伏在良妃身边呜呜的哭了出声。
他没有想过自己和蔼慈祥的额娘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人世,他们母子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就这样天人永隔了。
想起年幼时期,额娘对他的疼爱,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哭的肝肠寸断,甚至哭厥了好几次。
然而,在他最悲痛的时候,康熙没有为他的孝道所动容,反而指责他是在沽取孝名。
因为他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个儿子在守孝期间不仅偷偷酗酒,还在外纵情女色,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本就一蹶不振的八爷遭此番痛骂后直接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
他终日待在榻上,内心早已一片荒凉,可也只有身体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一下他心里的痛。
“额娘走后,皇阿玛为她亲自写了悼文,能得到皇阿玛亲自祭奠,这对出生卑微的额娘来说已是莫大的恩惠,我还以为这样就能够……”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悲伤地皱着眉头,声音里带着哽咽,“皇阿玛说的每一句话,我这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八福晋听着他沧桑的声音,内心猛地一震,怔怔的看着他说道:“妾身懂你,妾身知道你的心很不好受。”她眉宇间尽是飒爽英气,只不过,此刻夫妻二人眼中的孤寂落寞如出一辙。
“福晋,你说,皇阿玛为什么要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八爷心里很是难过,就这样颓然的看着她,“在他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不堪?”这短短的几个字里,好像凝聚着无尽的哀伤无奈。
八福晋从未听过这样沉重而悲伤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哽咽,说不出的孤寂苦楚。
听他说起这些委屈与心酸,她同样跟着红了眼,“不论发生何事,你都还有妾身,妾身一直都在。”她虽是奢华张扬,可在她的内心里,她也期待岁月静好,也想做一个贤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