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国库被借空,康熙身上冒着寒气,他的目光扫射过众人,长眼睛的都瞧出他的恼恨,吓得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大殿之中陷入一片死寂,好像瞬间落到了冰点。
“皇阿玛,儿臣昨晚在户部已清查了国库的账目,核实了国库的存银,据儿臣所查,现在户部能拨出的库银只有八十万两左右,昨夜儿臣与户部的大人整整算了一夜,修堤赈灾至少缺银五百万两以上。”如果不是白初念提前泄露天机,四爷不突袭户部查账,没有斗争策略,今晚未必敢点破户部亏空的真相。
“今年兵饷户部一直拖着未发,户部侍郎说国库无银,朕还以为是推托之词,没想到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康熙声色俱,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咬牙而出,“那些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朝廷的银子都敢动。”
“皇阿玛,儿臣已经把账册带了过来。”四爷起身出了门,再次进屋,手捧着一叠厚厚的账册,放在桌案上,“皇阿玛仔细看看。”
康熙重新坐下,翻过一本账册,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夹在账册中的借条。
这些借条落款者多数是皇亲贵族,随意算算,借条上的数目加在一起就已超过上百万两。
书案上还有很多相同的账册,这借款数额必然达到了几百万。
他狠狠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很气那些借走了国库银子的官员。
如今灾情严峻,人心惶惶,受灾群众衣食无着,朝廷拿不出银子赈灾,自己政权面临空前危机,他更气自己无能为力。
“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把手都伸到了国库。”他用力将一本帐册砸在地上,那些夹在帐册中的借条如雪片一般飞散四落。
这一怒吓得李德全的心蓦然一紧,背后冷汗腾地一下冒了出来,他偷偷把目光转向漠然冷静的四爷身上。
朝廷需要银子救灾的时候,国库里面却没有银子,四爷管理户部定要承担责任,可是他自己怎么先把这个盖子给揭开了?
各级官员向国库借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么多皇子没有谁愿意成为众矢之的,他这招反其道而行之,应该另有谋算。
“四哥。”十爷悄然抬头,冷森森的开口道,“你在这个时候查国库银子,必然是有所图谋。”
他的话无疑对四爷最猛烈的攻击,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抬起了头,直视他们兄弟二人。
一直强迫自己冷静的四爷,瞬间横眉怒目,冷冷问道:“十弟认为我图谋什么?”
十爷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康熙一声怒吼,“你们个个都精明无比,早就知道户部有问题,都知道没钱救灾,就是没有一人肯跟朕如实汇报。”
“太子爷都从国库借了银子,儿臣哪里敢说。”十爷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敢这么说话,他话一说完,头上便挨了重重一击。
康熙仍没消气,又抄起桌上的账册对着他头砸了下去。
十爷挨了打,八爷心中暗叫不好,自己必须立马做出补救,他急忙说道:“皇阿玛理应立即降旨向邻近数省调粮,河南无数灾民正等着朝廷放粮,每多等一刻就会死更多的人,应尽快妥善安置难民,控制灾情蔓延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康熙点点头,目光扫向众人,直到现在才发觉少了一个人,他眸光突变,厉色问道:“太子呢?这个时候他在哪?”
李德全慌忙接道:“回皇上,奴才是第一个通知太子爷,可不知为何这么久还未来。”
康熙怒上心头,周身散发出恐怖的阴寒气息,扯着嗓子道:“朕不眠不休的在这里商议如何赈灾,这么重要的事情,太子竟敢不来。”
“皇上,奴才再去跑一趟。”
“赶紧去,去看看太子到底在忙些什么?”
屋外大雨倾盆,不时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李德全打开门,腿还没抬起,就跟太子来了个迎面撞,吓得他忙后退让路。
太子进殿拍了拍被雨水侵湿的衣袍,见殿中聚集了多人,心下恐慌,连忙跪地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
康熙握着茶盏的手,猛然一摔,一地的碎片让太子无处落脚。
他垂着头问道:“皇阿玛,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康熙恨太子对朝廷大事不上心,他狠声道:“黄河闹水灾,百姓死伤不计其数,你还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皇阿玛,儿臣不知发生了此事,所以儿臣来晚了些,望皇阿玛息怒。”太子说的很轻松,他没有担忧百姓安危,更不会想着替自己皇阿玛排忧解难。
康熙瞳孔猛地一收,气得牙根发麻,本就怒火难抑,偏遇上太子迟到,气得将所有入宫商议的人一顿臭骂。
忽然,太子眼底闪过一抹奇光,他从容不迫道:“皇阿玛,此次水灾也许是有人强调其词,有意讨取朝廷赈灾款而已。”他预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准真的就是这样。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