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晓选择了安眠药。
她跑遍整个S市买齐了量的安眠药，最后卡里剩下的钱只够她买得起一块拳头大的小蛋糕，但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一年只有这一次机会能尝到甜滋滋的奶油，今天就格外奢侈些，毕竟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狭仄的出租房内没有开灯，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房东老早就断了电，刘春晓摸索着把药片拌进蛋糕里，毫不犹豫地喂进嘴里。
没有许愿，没有蜡烛。
其实是蛋糕太小，店员不送，不过这也没关系，她不是那么重仪式感的人。
眼皮越来越重，黑暗的环境内朦朦胧胧地也带些重影，刘春晓摔进并不柔软的被褥里，呼出依旧冰冷的空气，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叹息，慢慢地瞌上眼。
下辈子，下辈子过的幸福些吧......
让她漂亮些，聪明些，最好性格也讨喜些，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让她也感受感受，幸福到底是什么滋味。
“要求太多。”
什么？谁在说话？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世间万般好处，怎能都叫你一人占了，换个别的。”
换什么？这世间是万般好处，可我哪怕占一点，也不会到今天这地步，难道不是先怪这世道的不公平吗？！
“哼，黄口小儿，我允你一个要求，用你一魂一魄来交换，你换是不换”
换！刘春晓毫不犹豫道：我要样貌，我要你给我这世间最美的样貌！
声音似乎有些轻蔑，它嗤笑一声：“不过区区一女子......”
一阵白光闪过，刘春晓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顺着那道白光消散了，她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再提不起力气，跌入一片黑暗中。
“柳——春——晓——，”妇人揽着她的肩，慈爱地看她执笔一字一字落下：“吾儿名叫刘春晓。”
她温和地贴上女儿的温润的脸颊，疼爱地说：
“娘的明珠。”
外头一阵喧闹，急急的脚步声响起，门“哗啦”一声打开，魁梧的楚王携着一身的风雪进来，他声音爽朗，唤道：“月娘？”
妇人怒道：“这般鲁莽，去找那帮小子去，别吓着我的三娘。”
楚王嘿嘿笑着，上前双手掐着柳春晓的腋下，稳稳当当地把她举起，哄道：“三娘，吾的千金，心肝，看爹爹给你带了什么来？”
妇人也站在一旁看护着，笑道：“猜猜是什么？一早儿就嚷嚷着要的。”
两人殷切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鼓励，她有些着急道：
“是、是云片糕......”
短短一句话，逗得楚王夫妇哈哈大笑。
楚王妃揽着柳春晓，贴着她白嫩的脸蛋笑道：“乖儿想吃云片糕了，娘去叫长安给你做。”
不是云片糕，柳春晓惦记着楚王带来的东西，一个劲儿地盯着楚王的衣兜看。
楚王从大氅下捧出一朵鲜红的海棠花，楚王妃把它别在柳春晓的发髻上，鲜艳的颜色衬得她那双木木的眼睛明亮了许多。
“吾儿，该配得上。”
她爱怜地说道。
退婚的圣旨要到了，楚王妃一早就开始张罗着，跟楚王按品着装，拘着次子别往外跑，哄着柳春晓一遍遍复习接圣旨的礼仪。
皇家嫌三娘是个痴儿，做不得太子妃，八年了总算等来退婚的圣旨。
“娘，大哥这会儿应该到襄阳了吧？”柳春寒就是只野猴子，做不得站不得，非得两条腿捣腾着撒开了跑起来才舒坦。
楚王妃面露担忧：“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近来边疆不稳定，朝廷向楚王借兵，长子柳春序前日带楚地五万精兵北上，支援边疆。
炭盆里暖乎乎地冒着火星子，柳春寒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步，瞥见自家小妹跪在地上木楞楞念叨着什么“谢主隆恩......”
他冷哼一声：“当初巴巴着上赶来求娶的是他们，现下急急退婚的也是他们，这戏唱的......”
他嗤笑一声：“曲折。”
楚王妃皱眉：“休要胡言。”
“可不是嘛，”柳春寒大咧咧往榻上一坐：“眼瞅着要打仗了，惦记着咱家那十万精兵不好得罪，又封三娘个什劳子郡主当。”
柳春寒愈说愈激动：“狗屁的郡主，咱们三娘在楚地的日子公主都比不得，难道还上赶着去京都受苦。”
“柳春寒！”
见楚王妃真生气了，柳春寒悻悻闭嘴。
柳春晓总算意识到氛围不对，她不再念叨“谢主隆恩......”什么的，拉拉楚王妃的衣角：
“娘，不生气。”
她另一只手指指柳春寒：“二哥，笨。”
柳春寒努努嘴：“我可听到了。”
楚王妃被逗乐了，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