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银针扎入唇下凹陷处的承浆穴,石阿田双手的僵冷感得到极大缓解。

黯淡已久的眼眸焕发出光彩,她惊喜地看向大夫,却被他骤失血色的苍灰面容骇住。

大夫二话不说就收走所有的银针,又唤药童给他取来厚披风穿上。

时值九月,秋风萧瑟,今日却是难得的好日头。一道暖融融的金光透过微开的窗缝斜照在阿田秀美的面庞上,她只感到阴寒。

“陈大夫对我这怪病也奈何不得?”阿田无奈地笑了笑。

大夫饮下一碗热姜汤,面色重新红润起来,问道:“你可曾与谁结下仇怨,亏欠于这人?”

阿田双亲在她幼时接连病亡,十一岁后便以鬻女工独自为生。每日不是织鞋织衣卖给富户寺院,就是上山拾柴,捡草药山货售于店肆,何曾有闲暇生出事端?

充其量也就叱骂地痞流氓,对他们挥过柴刀,可这也怨不得她。

“你这是因果病。”大夫见她一脸迷茫,想了想又低声补上一句,“鬼缠身。”

阿田双目圆睁,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嗓子,颤声问道:“我该去......寻个道士?”

大夫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唯有化解因果方能痊愈,叫谁来都是此般说法。”

阿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会和谁结仇,勉为其难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既倒霉又万幸的苦笑。“陈大夫是说我这怪病不是治不了,只要我能找到苦主解开因果?”

一个做着手艺营生的孤女,手坏了就全坏了,大夫于心不忍,颔首叹道:“也罢也罢,我给你——”

“师父,驿馆那边催得紧——”药童急忙打帘进来的,打断大夫的话。

大夫对小徒弟点点头,告诉阿田:“你先回去等着,我待会儿唤人给你送来便是。”

*

两个月前,阿田如往常一般,背着大竹筐,随三、五邻人去城南的二翠山,可她一进林子就狠狠摔了一跤。

当时不觉有异,她拍去身前的落叶泥土,跺跺腿脚便继续上山,怎料隔日一双手就又冷又僵,像是浸在冬天的井水里。

这病怪得很,观之无异,旁人触之也不感到刺骨寒意,只道是稍有冰凉,抑或归于天气转凉,抑或归于气血不畅。

可是阿田难受不已,汤婆子和手套通通于事无补,得靠使劲才能勉强动动手指。

她只当自己突患怪病,怎知竟是被缠上了。

阿田独自走在回家的窄巷里,一阵阵寒凉的秋风从背后袭来,她壮起胆子往后瞟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莫名的心慌催促她甩腿跑回去,一个熟人正等在她家黑漆油亮的木门前。

那是她手坏掉之前精心翻新过的门扇,现在仍旧崭新。

阿田压制住突然产生的怅惘心绪,打起精神笑脸相迎。

“刘叔久等了。”她急于想打开铜锁,可不得不缓慢动作,只好时而转过头赔笑。

门终于开了,阿田邀请刘叔进门:“您快进来歇歇脚。”

刘叔心不在焉,似是才注意到阿田回来,只道:“不了,你把这个月的钱拿给我就行。”

为给母亲治病,父亲欠了刘叔不少钱,这笔债在他病逝后全然落在阿田肩上。

好在她有手艺傍身,刘叔为人也仁善开通,准许她按月归还,便不怎么影响阿田过日子。

可约定的日期是每月廿三,刘叔怎会在初九亲自登门?

阿田关切地询问刘叔可是出了什么事,刘叔摇头不语,拿了钱便心事重重地离开。

阿田也变得惆怅,原因无他,她的积蓄不多了。

残手不能纫针,便无进项,加之这段时日四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花去许多,钱罐子自然要见底了。

好在今后无须再胡乱投医,可以省下不少的钱,即便苦主难寻,她想不出会有何种因果待解,阿田对现状也已心满意足。

她正靠在门边琢磨往事,药童吭哧吭哧地跑来。

“石娘子,你的话本。”他把东西塞到阿田手里便转身离开。

阿田追出去几步,大声问道:“这是陈大夫给的?”

药童一心赶往下个地方,好把另一位患者落下的信封给人家送去,头也不回地答道:“是师父让我送来的。”

阿田不识字,花了一文钱让踏板桥头代人写信的书生给她解惑。

“不认字还读个劳什子话本,”书生随意翻了几页,“拿我当说书先生呢?”

阿田拿回铜板就要起身,书生赶忙叫住她,不耐烦地讲述起来。

话本里的主角姓谢,名宜章,字则望,乃是长安城里高门大户养出的儿郎。

谢宜章不满周岁便丧母,父亲素来体弱,于是他自幼被养在宰相祖父膝下。

十五岁丧父时,谢宜章淡然处之,不曾落下一滴泪,守孝期间又失祖父,他亦是连眉头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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