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桥初遇(2 / 2)

车中,唤车夫继续行进。话音方落,又喊停车马,掀帘外望,欲言又止。片刻后,但见他抿了抿唇,终开了口,对站在车旁的女子关切道:

“娘子回家,还请多饮些姜汤。”说完之后,这才松了纱帘,催车夫加鞭。

平静下来的马儿嘶鸣一声,迈了步子,跑动起来。

梁雪雍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将手中那把素白的伞攥得愈发的紧。

……

却说林初朗这边紧赶慢赶,总算按时地到了目的地。此时雨还未停,可好友的身影竟然已经不见。

“元夕,”他背着一个包袱下了马车,用袖子挡住飘落的雨丝,在约定好的驿站里找人,“元夕……贺元夕!你在哪里?”

但是到处都寻不见好友。林初朗不断地喊,不断地猜测。他起初想对方或许是还未出府便被家人拦住,故而失约,但转念又想现在也同样未见到那侠女的身影,因而推测两个人或许是由于这场突来的雨,等不及和他道别就先行离开。

他心下思量若是如此,倒并非不能谅解,只是深感这样的结果到底还是潦草了些,又忧心他好友这个平日里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惯了的相府公子若是没有钱财垫身就随人浪迹,万一日后过得狼藉又该怎样收场。如此想着,不免摇头叹息,怪对方太过任性,又觉此去经年,世事变迁,不知将交错几番沧海、几番桑田,能否再见挚友已然难说,为此感到遗憾。

“贺元夕啊贺元夕,”他默默地抱怨,“你这个见色忘义的损友,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有头没尾地走了……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你竟是为了一个女子,连声道别都不稀罕和我说么……”

他边嘟囔着边往回走,沮丧于挚友的失约,心肠弯弯地纠结在一起,搅过百回,但到最后还是化作了一点无奈的祈祷,希望元夕此去无忧——他毕竟还是盼着对方好的。

但谁知他刚走出驿站,要回上马车,便听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唤,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哭泣。

林初朗循着那声音走去,没想到竟在驿站的背后发现了他的好友,险险吓一大跳。

此时的贺元夕正蹲在驿站背后的屋檐下啜泣。他穿着一袭经雨半湿的藕粉衣衫,白靴上沾了泥巴,看起来略有些狼狈,抬头瞧见林初朗,柳眉一颦,抽紧鼻梁,放声哭了出来。

林初朗见他这样,忙在他面前蹲下身来,问他发生了什么。檐上的雨滴汇聚在一起,一束束滴到他背上,他淋了半晌才发觉,于是赶紧缩进屋檐,蹲在贺元夕身旁,抬起袖子给他擦泪。

“阿筝呢?”他边擦边问对方,“阿筝还没来么?”

却见对方眼尾更红,抽抽噎噎地讲那侠女并没有来。

“初、初朗……”贺元夕哭咽道,“她一定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林初朗心头没准,但面上强装镇定,劝慰道,“她一定是被这雨误了脚程,现在正往这赶的!”

他说了许多话,竭力安抚着好友,又答应陪着他一起等人。

可惜事与愿违,两人空等了两个时辰,到最后等来的却不是元夕爱慕倾心的那女子,而是贺家前来逮人的家丁,和一群陌生的侍卫。

贺元夕回到家中,当天晚上就着了凉,吃点米粥也弄得上吐下泻,整个人病恹恹劲头不佳。他近几日夜里难眠,睡得很不安生,又常说梦话,如此急煞了爱子如命的贺夫人——这位平日里沉稳多谋的丞相如今却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起来。她听儿子梦里不是叫那女子的名字,就是叫林初朗的名字,便赶紧找林夫人帮忙来看看情况。

林家与贺家有世交之亲,林夫人听到世甥生病,自然十分挂碍,不顾深夜时分也赶来探望。林初朗陪着过来,将前几日林家受女帝赏赐的千年人参亲手煎了,熬成药汤喂给元夕驱寒,又和他同榻而眠,说了一夜体己的话,总算将人身心两头地照顾好了。

于是贺府守夜的家丁们半夜便听到自家公子在林公子的陪伴下颠三倒四地发了一晚上牢骚,口中喋喋不休地斥骂着一个听不清楚名姓的负心女子,然后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竟又变得和往常一样神气爽朗,生龙活虎起来了。

他不是闲得住的性子,身体一好便吵闹着要邀林初朗去游山,坚决地不许他拒绝。

林初朗见他心事似已了结,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哭笑不得地答应了对方的提议,向贺夫人告了辞回到自家府宅,准备着五日后和他商量好的游山事宜。

只可惜这人生万事的变化比贺大公子的病转变得还快,五日之后,当贺家的马车已行到林家门口的时候,和马车同一时间到的,还有宫里来的帝诏。

是选秀的圣旨。

最新小说: 四合院:重生58,我狩猎狂欢 修仙不如养萌娃 日光城之约 穿越斗罗之我的系统不服气 都市武道风云 魔幻车神之心灵救赎 相错大佬后我去随军了[七零] 高武:开局反派,我当无敌于世间 重生主母摆烂后,冠宠侯府 陆以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