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茴突然问道:“你竟然能看懂前朝的文字,谁教你的?”
《孙子兵法》在黑麒王朝被禁了,就连前朝的版本都被焚毁,言晞怎么可能看得懂?
“是……教我的那个人教的,师父不认识。”
言晞的古文自然是慕允执教的。
姜挽茴正要追问,凌将夜打岔道,“你的九寒书院的确卧虎藏龙,你可别养虎为患。”
姜挽茴不再多说,两人安静地用餐,心思各异。
言晞如饥似渴地读书,恨不得将残卷上的内容刻入脑海。
她将谋攻那篇看完,姜挽茴和凌将夜双双放下筷子。
姜挽茴问:“可有收获?”
凌将夜漠不关心地空吃菜。
言晞把残卷摊开放在桌面上,指了一句: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1]。
她说:“准确判断仗能打或不能打的。根据敌我双方兵力多少采取对策。全国上下,全军上下,意志相一致的。以我军有充分准备来对付敌人毫无准备。主将精通军事权变,君主又不多加干预[1]。”
“看你的表情似乎有所异议?”姜挽茴抽走凌将夜手中的筷子。
“也不算是异议吧!”言晞想了想说,“弟子认为,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哪怕必定取胜也不该打。战争是万不得已的选择,战争的出发点不该是为某一阶级谋取私利,而是——为人民群众造福。”
凌将夜闻言,冷冷地笑了:“谋取私利?你错了,推进人类历史的除了欲望,还有仇恨。”
他起身走了出去,门外的日光打下,他的身后不留黑影。
“师父也是这样想的吗?”言晞抬头,小心地试探。
姜挽茴望着凌将夜的背影,久久不答。
“去午休。”
言晞收拾碗筷后离开,简单吃了点剩饭剩菜就开始洗碗。
厨房的大叔大娘实在看不过去,纷纷操起大勺给她开了小灶,把小丫头喂饱后就赶她去睡觉了。
言晞中午休息了一会,就提前去教室温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学习《孟子》的进程已经赶上其他弟子了。
下午的课由李清歌代讲,晚修继续自习,平凡的一天接近尾声。
晚上,言晞把衣服洗干净,端着木盆走到后院,将洗好的墨竹窗帘晒在木杆上。
每次晒衣服,言晞都对自己的身高充满怨念。
她费力地踮起脚尖,将窗帘铺上去。
她的头顶突然出现一双手,帮她把窗帘挂了上去。
言晞退到一边,道谢:“谢谢。”
她擦擦手臂上的水珠。
“今天中午是我语气太重了,希望你不要介意。”黑衣男子用低沉的嗓音说。
“凌将军……”
言晞看清那人后急忙行礼。
为什么凌将夜会出现在这里?
“私底下就不必行礼了。”凌将夜嗓音低冷,“慕允执在哪?”
言晞心中警铃大作。
允执离开草原后,对叛军势力鞭长莫及,凌将夜在北境的势力估计发展得很顺利、
凌将夜这么问,是否代表他已经开始怀疑慕允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