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窃画逃逸伤人’这样的情形里,显然不合时宜。你想想,什么情况下人会选择割腕?经常听到的类似‘割腕自-杀’,或者是‘伪装割腕自-杀的他杀’,可这种迫害方式第一成效慢,第二成功率难说,在这种需要快准狠的情势里,谁会用割腕这种方式去威胁、制服一个碍事的人呢?
况且割腕这方式,不管实施结果如何,至少从作案动机来说,比起为了‘弄晕’人质方便自己行动,更像是为了目的,直接了当地‘杀人’。”
肖越倒抽了一口气,“所以凶手的目标是两个,窃画,杀明旻。”
程灵舟听完这句话,不禁有些奇怪,他盯着肖越半天,只吐出来一句——“也可以这么说。”
现场情况已基本明晰,接下来,自然就是询问与画和明旻相关的事情了。
他回到白家小客厅,那几人依旧忐忑汇聚于此。
“我就三个问题,”程灵舟愈加简洁明了了,
“第一,丢失的画有什么说法?第二,明旻平时的人际关系怎样?第三,今晚除了在场的各位、夏家三口、程灵溪之外,还有谁?”
白晚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丢失的画叫《干草堆》,是莫奈的真迹,当年我爸在纽约拍下来送给我母亲的礼物,也是她最爱的画。”
白音稍作思索,回了第二个,“明旻阿姨是我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没有工作,自从我母亲去世后,她好似也没特别聊得来的女性朋友,专心把心思放在丈夫儿子身上,夏叔对她这些年……不敢说情比金坚,但至少也说得过去,不过这是我作为一个外人看到的。”
她瞥了眼陈翊,这四年她不在,或许陈翊了解得比她清楚?
陈翊顺势接话,“我对明旻阿姨……接触比较少,可能夏明彻更有发言权一些。”
程灵舟点头,是这个理。
“今晚在家的人,除了我们几个,就是我们家的门卫张叔、两个园丁老师,其他两个保洁人员,不过除了门卫,其他人都是开餐前就下班回去了,哦,还有米其林厨师和两个学徒……”白音略尴尬地瞟了眼陈翊。
“Anothny和Felix,”他补充道,“他们两个是上完甜品后离开的,当时我也在场,帮大家上好饮料、撤了餐具后,我看到他们换了常服一起走的。”
“哦?那就正好卡在那个时间?”
陈翊微微蹙眉,“是,这两个人我都认识,如果需要他们配合调查,随时告知就是了。”
“还有园丁和保洁,我也可以随时联系。”
看着这群人这么配合,程灵舟心内居然油然而生一种……欣慰的默契。
说起来,这是今年第四次了,看来白音陈翊,早就摸透他的风格了。
“也好,那就麻烦二位了。医院那边还在施救,希望……夏家夫妇都平安无事吧?”
白音心思骤然一束,程灵舟的下一句话果然猛敲了下来——“不管怎样,整这一出,你们也难辞其咎,希望别是……弄巧成拙。”
望着白音这瞬间惨白的脸,陈翊不自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白晚此刻,正独自面对着窗外的夜色,思绪仿佛早已飘忽至今晚不同的场景……
空气就这样暂且冷淡了片刻,直到白音的手机响起——
“灵溪?怎么样了?!”
“夏叔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明阿姨她……”
“她怎么了?!”
“她还在抢救,情况不是很好……”
白音握着手机的指节,仿若一个生锈的零件,随时会将手机丢下。
“明彻怎么样?”
“他……他一直不说话,我也不敢安慰了。”
她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窗外夜色浓重,秋风瑟瑟,她仿佛什么也看不清了——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从未想过自己今日的局,居然会闹到如此地步,但她自己,此刻却像个晕头苍蝇。
白音与程灵舟打了个招呼,“程警官,我想去医院看看明阿姨。”
“可以,正好待会儿我们也得去一趟。”
白音直接穿上外套就要走,白晚知道妹妹的心情,便没有阻拦,只嘱咐:“开车小心,替我慰问一下夏叔和明阿姨。”
她点头就去了车库,她不知道陈翊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他抢了车钥匙……
“我带你去。”
她没有力气去拒绝了,任凭他载着自己驶入夜色。
***
白家客厅,程灵舟交代了最近暂时不要破坏二楼餐厅情况后,终是要先收队了。
临走前,他望着呆坐在落地窗前的白晚,上前道别——
“白晚小姐,我们就先收队了,如果有任何信息要补充,不管是案发的还是过去的,尽管来联系我。”
他还未转身,白晚像是作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脱口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