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瞟了一眼那袋子里的白色连衣裙,说:“我才没因为这个生气,我是气你那天浪费了我的颜料。”
“哎呀阿音,颜料大不了再调就是了,漂亮衣服才最重要!”
白音撇撇嘴,没有理会他这句话,继续画画。
见夏明彻吃了瘪,林慕在一旁安慰道:“阿音的作业还没完成,正烦着呢,这衣服我替她收了,谢谢你的心意。”
白晚见妈妈的气色还不错,顺便问:“妈,你今天晚饭没吃多少,不然我再去让厨房给你做点?”
“不用了阿晚,我本来就不是很饿,小彻,你要陪着阿音画画吗?”
夏明彻见阿音气鼓鼓的,便摇了摇头,“下次我来找您上课的时候再一起吧,林阿姨。”
“也好,上次那幅桔梗画完了吗?我记得你当时苦恼了好久呢?”
“画完了!颜色刷了好多层!下次我拿过来给您检查!”
“你还真把阿姨当老师了?我不过是帮你提一些技法而已,画好了拿过来让我欣赏欣赏就好。”
林慕温柔地摸了摸夏明彻的后脑勺,顺口问:“你父母今晚都来了?”
“嗯嗯,我爸担心没人管我……”
“妈,那我先回房间了,”白晚猝然打断,顺便问了句白音:“阿音,你什么时候回房睡觉?”
可白音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雕塑人像的眼睛,似乎在思考怎么样才能抓住它空洞眼球里的的神韵……
见她不回复,白晚便交代了句:“画完了早点回房,别打扰妈妈休息。”
言罢,白晚看夏明彻站在白音身边跟她一起探讨,便自己出了画室。
路过正厅玄关之时,她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停的车辆,这个时候还有人来?她心下替爸爸捏了把汗——客人可真多。
随后她便独自回了房间呆着,九点多的时候,听到前厅的车辆开始陆续撤出白家庭院,熟睡的白音被保姆抱着回到房间。
她又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十点多的时候终于困了,便再去到窗边去拉窗帘,也正是在这时,她察觉到还有一辆陌生的宝马,依旧停在前厅……
可她依旧未多想,直接睡下了。
而第二天一早,便是姐妹两人噩梦的开始,白晚被麻雀吵醒,白音丢了画册,下楼时路过白长黎的房间时,发现陈菁云在场……而后,母亲就被发现死在了卧室……
——
“那辆宝马就是陈菁云的车,就是我从母亲画室出来后才进门的车,十点还没走,甚至第二天我们发现母亲去世时,她的车还在楼下,所以这一切都是预谋,她那晚留了下来,就是为了害死母亲!”
故事结束了,白晚脸上淌出了一行泪,白音赶紧用纸巾帮她拭去。
“所以,陈菁云其实在前一天晚上就来过白宅?”
“我母亲那天晚上的心情很平和,甚至那段时间她的病情已经在好转了,我亲眼所见!她没有理由突然自杀!”
白晚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直接从轮椅上坐起来,可惜腿的力量还是无济于事。
白音赶紧揽住姐姐的肩膀,好让她不再继续激动——“姐你冷静,我们都知道了,灵溪……灵溪会帮我们的,对吧?”
程灵溪见势,赶紧重重点头跟着安抚。
这场下午茶看似也无法继续了,白音交代方姨送白晚回房间休息,她好亲自送程灵溪出去。
两人从后院走至回廊,穿过室内正厅,直到前院,白音才讪讪开口——
“让你费心了,灵溪。”
“别跟我这么客气阿音,”见她这样见外,竟让程灵溪感到有些羞愧,“不过,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其实我们可以更直接一点……”
“没有这么简单的,”白音叹了口气,“我姐姐的伤不仅伤在身体,更是在心里,这么多年了,这件事已经成了她的心结。我暂且有其他事情可以冲淡这种痛苦,但她不行,母亲去世时就已懂事记事的心情,还有身体的伤痛,比这些年我的梦靥带给我的痛苦更加直接深刻。”
程灵溪不知可否地点头,“她之前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吗?”
白音摇头,“对于她来说,每次回忆都是在撕她的旧伤疤,但为了真相大白,既然要撕,我希望撕得彻底一点,至少有用,不然每次都是具有偏见的指控而已。”
“你既然会让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询问,说明也你认为,陈菁云不一定是唯一的嫌疑人吧?”
“没错,经过了秋月山的事,陈菁云的心理防线已经很脆弱了,但是关于这件事,她却依旧闪烁其词,除了她本身不光彩的往事,我想或许……是她确实没有什么可承认的。
你知道慕白最近发生的事,夏叔一直在暗中操控,但我并不信任他,他给到我和我姐姐的信息,都太具有指向性了,话里话外都离不开‘陈菁云才是真凶’这一点,但这或许只是一种暗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