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神情……真是少见,莓酒。”
“很奇怪吗?”西川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我的实力不如他,就算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小心为上。]
“怎么?现在学会用枪了吗?”琴酒嘲讽,“你难得有些勇气,但比以前更愚蠢。”
“真让人刮目相看,”他说,“七年前,你还只是一个连枪都不会用的小女孩,我教导你如何使用武器,而现在已经会用枪对准我了吗?”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以为然的轻蔑和嘲笑。
西川哼笑一声,“别这样说啊。”
他抬眼,毫无畏惧地看向那个男人,“别用这样的词,我早就成年了。”
“但你的脑子可没有,”琴酒说,“竟然敢在这种密闭的地方,单独来挑战我,你已经知晓自己的命运了吗?”
无论往何处去,都会被楼内的杀手锁定,出不得,也回不得地下室,她最后的价值就是永远闭嘴。
可惜她的殊死一搏,于他而言没有半点威胁。
“你们好像总是很自信,”西川平静地说,“自以为胜券在握,掌控全局吗?”
“你才是,”他唇角翘起,有些挑衅,“傲慢,自大,终将走向覆灭的蠢货。”
琴酒竟然笑了。
他脸上看不到分毫的怒意,也许蝼蚁的大话对他而言毫无影响,只有一种意外的神色和看向什么值得杀死的人时的冷笑。
“你很让我意外,”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冰冷地锁定了她,“不得不说,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惊讶。”
他竟然被愚弄了吗?
被一个他以为天真,愚蠢的女人,以那副面貌欺骗了那么久,而看不出皮下的真容。
“不过你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有些轻蔑,“他和你说了一样的话,你应当也知道是谁,你们俩总有些奇怪的默契。”
“我们之前一起看过的吧。”他说,“拉克的死亡视频。你听到了他的遗言,还记得吗?”
[竟然还给她放了我是怎么挑衅他的吗?]
不得不说,有点丢人。
他在她面前总是全能,可靠的形象,让她看到他从自信到受到打击的一面,多少有点羞耻。
黑发女人的脸色微微变了些,琴酒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接着刺激她,“他也很自信,所以我还记得他那一刻的表情,惊讶,恐惧。”
“是吗?”西川冷冷地打断他,“恐惧?他永远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你以为你让他害怕了吗?也许是你的臆想也说不定。”
“这么着急维护他吗?”琴酒颇感兴味,“我早就觉得你们之间有着联系。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大胆——在他被处死后,还敢带着他的遗物,向我挑衅吗?”
“甚至还说了一样的话,在被我开枪射中后,我真是很好奇。”
“大概是血缘带来的默契?”西川若无其事地揭露了真相,反正琴酒和组织已经决定处死“莓酒”,此时再伪装没有意义,“我甚至能知道他如果还活着,会说什么话呢。”
“你们将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他凝视着那双墨绿的瞳眸。
他们相对而立,琴酒嗤笑一声,却难得正视着她。
屋内很暗,在三楼的角度,只要避开窗口的视野范围,对面的狙击手很难瞄准,除非他能透视,看到屋内的情况。
“既然你们是那样的关系,”他漫不经心地说,“那就,一起下地狱去吧!”
西川在同时开枪。
三声枪响同时炸开!
对面大楼。
赤井秀一听着耳机那边的动静,皱了皱眉,“西川,你在做什么?”
他竟然对着根本无法捕捉到人影的三楼开枪,万一误伤到东野呢?
不过,她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看起来和顺,一旦露出爪子,反而很凶狠,连琴酒都被她骗了过去。
玩家正专注地盯着西川共享的视野地图,一份是狙击手的位置,一份是三楼的活点地图,她甚至敢看着图往合适的狙击点移动。
“这样很冒险,西川,你在做什么?”
玩家被人揪住了领子。
她只是看了一眼他隐含愤怒的眼神,一言不发地挣开了他——这对控制着西川账号的她而言很容易。
“看来他们组有自己的谋划。”赤井秀一的声音在对讲机中响起,“别太小看东野,她没有那么简单。”
但她就是很简单。
她根本不会杀人,她才出院不到一年,还很虚弱。
她也……不会格斗术。而这却是他的原因。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仍然克制不住去听耳机中传来的声音,想象她如今的情况。
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