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娘子与他素来没什么交情。

此话一出,姬瑶惊得坐直。衣袖扫落了案几上新置的礼品也顾不得,她急忙问:“你是说,苏公子与我并无往来?”

冬青尚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仔细回想了一遍,肯定答道:“婢子入府七载有余,确实没听娘子提到过这位苏公子。”

说话间,门外的侍女已进屋整理起洒落的东西。

姬瑶呼吸一凛,眸光随着日暮的余晖微动。

“滴答!滴答!”

墙角的滴漏缓缓地描摹着时光的剪影,铜盆中姿态各异的铜鸭随着水滴流入旋转着身体。

姬瑶的思绪早在这一声声中陷入了往事。

摘星楼被封那日,她随楼里众人被投入诏狱。

肮脏恶臭的地牢里,混着刺鼻的血腥味,叫喊声、呜咽声,不绝于耳。

第一天,尚有人将她护在身后;

第二天,牢房里的同伴被带出去了大半。

她瑟缩在角落里,有个狱卒透过栅栏拍了拍她的肩膀,颤巍巍递来几个饼子:“女公子饿坏了吧?”

她茫然接过,大口撕咬起来,其实那饼子不好吃,硬得有些硌牙,可她又怕又饿。第一次发现,没了师父和师兄的庇护,她什么也做不了。

“小人曾受国师大人恩惠,若女公子信我,小人可打点一二。”

狱卒的视线落在她的衣裙,慌乱中,她摘下裙摆上的珍珠,一股脑交到狱卒手中,沙哑着嗓音致谢:“有劳了。”

入夜,又是一阵哭闹,牢房外脚步声渐近。

“你真打算帮那什么少楼主?”

“怎么可能?”一声嗤笑,在阴森森的牢狱里荡开,“窝藏前朝余孽,勾结朝中叛党,哪条罪名都够喝一壶,老子才不趟这浑水。”

狱卒教会她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莫名而来的善意。

狱卒用饼子换珍珠,那么苏恒又想换走什么呢?

“大娘子,腊祭仪式还得一会,可要先用些茶汤?”

司茶的秋月端了茶盘进来,发现姬瑶呆坐着,使了个眼色给冬青:“你同娘子浑说了些什么?”

“就……”冬青低声嗫喏,偏头去观察着姬瑶的脸色,这一瞧才发现娘子面色煞白,“娘子提起苏公子,我……我疑惑苏公子与娘子交情不深。”

秋月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冬青,将手中茶盘塞过去,忙跪坐在姬瑶对面,小声安慰道:“娘子莫要多想,虽不知当年苏大人和家主因什么生了罅隙,但苏公子一直将娘子视作阿姊,每年娘子生辰他都会托人送来贺礼,只是因为苏大人的缘故,从未出现。”

冬青将茶盘摆在桌案,回头问:“是那个不留姓名的贺礼吗?每年都送,每年都不留名。”

见姬瑶脸色缓和许多,秋月才对着冬青哧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听人这般说,姬瑶觉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这里不是诏狱,她也不再是需要隐姓埋名的前朝旧人。

长吁一口气,她强迫自己静下心神,道:“同我说说吧,我和苏公子以前是怎么回事?”

“这可得从苏公子的身世说起了。”

秋月神色肃了肃,取来敲茶饼的小锤,一边敲打着布包中的茶叶,一边慢悠悠开口:“听闻苏公子的因母曾是苏大人最喜欢的女娘,因生产不幸殒命,有道士说苏公子命中犯煞、克母,苏大人迁怒于他,把他送去了庄子。”

——我幼年体弱,养在庄子里。

姬瑶不记得苏恒说这话时的神情了,如今想来,必然是诸多心酸。因母早逝,阿父也未曾给予过关爱,说是送去庄子,何尝不是任其自生自灭呢?

冬青端了盐巴、葱姜和橘皮,跪坐在秋月身旁,嘀咕道:“这么说来,苏公子年少时肯定吃了很多苦。”

秋月点燃瓦炉,将捣碎的茶叶倒入陶壶中,灌入热水。

接着道:“后来苏大人梦到那女娘,被责问为何不好好照料孩儿,这才火急火燎地派人去接苏公子。”

秋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年的情景:“据说苏公子被接回来时已有六岁,饿得面黄肌瘦,身量仅如三四岁的稚童般娇小。”

——阿父怜我病体对我格外纵容了些。

再次回忆起苏恒的话,姬瑶心底升起淡淡的情绪,很微弱,一闪而过。她想,苏大人未必是怜惜孩儿体弱,更多的是愧疚吧。

冬青惊得掩唇,好久都没有出声。

此刻,瓦炉上的茶汤已烧开,徐徐白雾蒸腾。

秋月依次将调料撒入陶壶,以铜勺搅拌均匀,茶叶的鲜香、柑橘的清甜,渐渐混为一体,弥散在屋内。

做完这些,她才坐直,细细观察着姬瑶的表情,道:“彼时苏家君母不喜苏公子,府中大郎虽有心呵护,但毕竟到了做学问的年纪,无暇顾及太多。常有孩童欺辱于他,是娘子仗义相助,赶跑了那些人,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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