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那个颀长的背影走出视线范围,谢多鱼嘴角往下一撇,从兜里拿出那四张黄色纸符。
本来她看在对方付钱爽快的份上,难得有了点好心,给他那四座小平房批了土地证。
可没想到,他来买东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正好地府也在愁土地不够安置那群阴魂的,还省的我被陆判唠叨呢。”
她冷哼一声,夹在指尖的黄色纸符忽的一下被蓝色的火焰吞没,连一点飞灰都没有剩下,直接消散在空气之中。
“呱呱。”
蓝色火焰刚灭,乌鸦的叫声从窗边传来,谢多鱼扭头看去。
那只乌鸦在窗台上扭捏着就是不进来。
她无语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虽然你叫乌鸦,但也不必真给自己找个乌鸦的壳吧?”
乌鸦一听这话,眼神越发委屈了。
这是他想的么?
每次他来找谢多鱼汇报情况,她都会给他画好一个纸人方便他附身。
可这一次,他刚一上来,看到了什么?
那个以前追过他打的男人,居然要在他老大家里装窃听器。
这能忍?
自然新仇旧恨一起算。
当时他可是很克制着,才没有以纸人之身直接暴起干架,反而很替她考虑地去附近找了一具刚死的身体,一附身就立马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可结果。
他的体贴不仅没让自家老大帮忙,反而在提醒了她之后,自家老大居然在他冲向那男人时用威压恐吓他,甚至还嫌弃地让那个男人把他赶出去!
太过分了!
他要罢工!
这一次没有半个月,别想着让他干活!
乌鸦梗着脖子在窗台上来回踱步,谢多鱼嘴角抽了一下,无语。
虽然看不懂一只鸟这么丰富的神情变化是个什么意思,但出于对手下阴差的了解,她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可要让他们真的在这里动手,那她的日子离麻烦也就不远了。
不过这乌鸦好歹也算有功。
谢多鱼看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几枚冥币,随手扔向了他。
“咻咻”的几声破空声传入乌鸦的耳朵,他眼睛一亮,原本撇着的脑袋,眨眼间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口吞下飞过来的几枚冥币。
“好少。”
“行了,说说你调查的结果。”
他咂吧几下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谢多鱼挑眉冲着他笑了,乌鸦立马一本正经:
“我去看了那小子一眼,没在他魂魄上发现诡留下的标记。
哦,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向黑老大借了回溯镜照了那小子的生平轨迹,就社畜一只吧,没什么异常。”
“这样么…”
谢多鱼眉心微蹙。
虽然乌鸦的实力一般,但调查这种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他说没有留下标记,那就肯定不是厉诡索命了。
可那调查局的人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想到给她店里装上窃听器?
“有审过他了么?他自己怎么说?”
谢多鱼声音有些不耐烦,这种事一旦发生,意味着她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乌鸦虽然还想趁机在捞上一笔,但也不敢在这时候触她的霉头,只能老老实实地立正,开口:
“审了,不过他自己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直忙于赚钱,也没去过什么偏僻危险的地方,除了…”
“嗯?除了什么?”
“咳…就是那小子死前那一会,他说他总感觉背后发凉,好像有人一直盯着他一般,吓得他心里直发毛。
后来,我又去找了守门的那家伙,他确定当时就他一人守着那小子,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乌鸦说这话时,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谢多鱼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向墙角:
“除此之外就没有特别的了?”
她话音刚落,忽的好似想到了什么,立马接上一句:“跟他直播间有关的,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乌鸦一愣,回想了一下孙大圣的话:“这几天一直有人给他打赏礼物,拖延他下播的时间,这个算不算?”
谢多鱼沉思了几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话锋一转:
“陆判既然让你上来找我,有没有话带给我?”
“有!有!”乌鸦神情顿时兴奋起来:“黑老大跟陆判建议让我分担下你在阳间的事务,陆判同意了!”
她眼睛顿时亮了。
有人来给她分担工作了?
黑老哥仗义!
她保证下次不坑他了。
“行,那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监控调查处那群人,只要他们一有发现,你马上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