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地飞来一群乌鸦,都说是什么亡国之兆,如今看看,这大兴朝可有亡了?事在人为,而后在天,接任大典继续。”
闻人铖听后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皇上会因此怪罪到徐逢缘身上。
“占吉凶开始!”
第二件事,便是用龟甲占卜,将钻了数个小孔的龟甲扔在火中灼烧,等龟甲爆裂开来,再根据开裂的纹路走向来预测吉凶。
因着方才天象突变,这一次,皇上亲自上前去查看。
“陈大人,这卦象做何解释?”
“这,皇上,或许是卦象不准。”
看着他一副预言又止的样子,闻人铖心一沉,定是又出了问题。
“陈大人,皇上问你话,你还不如实告知!”
“是是是,这,这卦象实属罕见,乃是,是极凶之象,有亡,亡国之征。”
“皇上,臣提议此时延后再议,上天都反对徐大人当这个史官呀。”
“是呀,为了大兴朝,还请皇上三思。”
白耀一听,彻底怒了,他将龟甲碎片扔在地上“一派胡言,什么都是亡国之兆,朕登基是这样,朕换个史官也是这样,难不成,上天就是要故意与朕难堪?”
“皇上息怒。”元和开口道“这卦象虽是大凶之兆,可也暗藏生机。”
“大师请讲。”
“方才天边起了乌云,乃是大雨将至,雨属水,而这卦是困卦,无水则涸,二者一个是死路,一个是生路。”
元和说完,皇上的神色恢复平常,不禁大笑起来“不愧是天齐寺方丈,说的在理。陈大人,你们司天台可得好好向大师学一学。好了,请御笔吧。”
接连发生的这两桩事,让闻人铖心生忧虑,他看了看一旁的徐逢缘,十分镇定,倒有些佩服她的胆量。
“临危不惧,处事不惊,不愧是本相的娘子。”
可实际上,徐逢缘早就慌了。她哪里想的到,当个史官竟然会这么危险,光是接任仪式就差点脑袋掉地。
但她也知道的是,这个职位,自己必须接过去。
爹爹年迈,常年劳累更是身心俱疲,他需要休息,安享晚年。
而对整个徐家来说,如果史官这支笔,因为自己懦弱交给了别人,更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所以,自己必须做好。
至于异象,不信就相当于不存在,也就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仪式马上就完了,总不见得,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一支笔径直滚到了自己面前。
“咦,怎么掉了。”
徐逢缘也没多想,弯下腰正准备捡起来,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闻人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住手,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
因为说话声音很小,加之两人贴的很近,这姿势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过亲密。
“丞相大人,徐大人不是答应嫁过去了吗,你这是不是着急了些。”
皇上的语气还算平静,看样子,还没有生气。
“皇上,徐大人自小在外游学,连京中规矩都不知道,更不消说皇宫中的规矩,也因此不知道这支笔是皇上才能拿,今日之后,臣定会好好教她。”
“无妨。”白耀走过去,准备俯身捡起笔,不料群臣齐刷刷跪倒在地,以免让皇上在自己面前弯腰。
“众卿都起来吧。今日还真是惊喜连连,先是天降异象,接着是龟甲显凶,最有趣的,便是这御笔,竟突然到了徐大人面前。桩桩件件,要说朕不在意,其实是假的,但这些事,都是因为徐大人要当史官吗?朕觉得并不是。”
白耀高举起手中的笔“先祖白庆,曾是书生,后建立大兴朝,也曾有人预言,文人治国,定是衰败之象。到朕这里,历经几百年风雨,依旧屹立不倒,为何?就因为一支笔,它真实地记载了大兴朝的兴衰荣辱,朕才能从中得到教训,得到启发。而徐家,自开朝就担任史官一职,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他们不合适,谁合适。徐逢缘接旨!”
“臣在。”
“徐家三代忠良,为我大兴朝尽心尽力,今徐威告老还乡,特封为大兴朝元老,赏良田千倾,房屋宅邸各一座。三女徐逢缘,品性端正,博学多识,为大兴史官不二人选。特赐御笔,封,执笔史官。”
圣旨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闻人铖也着实没料到,皇上会突然做这个决定。
执笔史官乃是大兴朝先祖皇帝特设的职位,权利甚至高于丞相,可以直接向皇上进言,甚至质疑皇上的决定。
几百年来,还未曾有皇帝提及过这件事。
也因此待到百官反应过来之后,反对的人是越来越多。
白耀皆没做回应,只是问徐逢缘“徐大人可有什么问题?”
他这一提,众人又把目光转向另一边。
“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