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您怎么来了?”京兆尹看到小小男孩站在大厅中央,暗叹水将军又带回来了一个非凡的人物,看看最受宠的水大姑娘奋不顾身地救这孩子,想也知道他在水府的地位。
“张大人,我想看看刺伤我姐姐的人。”
“这怎么行,公子,您还小,不适合看。”听到许上停稚嫩的声音,张大人怎么敢让一个小孩子去牢里那样吓人的地方,万一吓着人,他可吃罪不起。
“张大人,我只是看看,不行吗?”刚刚还十分单纯的男孩,转眼就变得沉稳甚至有些骇人的样子,让张大人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单纯的小孩,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为了保守起见,张大人决定还是亲自带他到地牢里。
“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和他说话。”
“这……”张大人犹豫,这可是伤了水将军女儿的人,万一伤了许上停可就不好了。
“放心,他被绑着。”
看到许上停如此坚定,张大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许上停慢悠悠地向绑在柱子上的人走去。
那人此刻已浑身是血,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脏乱的脸,但可以看得出,他不是大周人,倒像是胡人。
“你为何要伤我?”
那人听到声音,缓缓地动了动脖子,看清楚来人,大笑了一会儿,就愤怒道:“是你啊,小子,谁让你有一个那样的爹,不过你还真是幸运,竟然有人会奋不顾身地救你,你有什么资格,那种畜牲是生出来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救。”越说到后面,越是激动。
“其实我只是想杀你罢了,我知知道那个人的儿子到了大周的京城,我并没有见过你,可是,一看到你的脸,我就无比肯定你就是他的儿子。那天遇到你也是意外,不然我也不会在那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杀你,只是我没想到,会有人来救你,我不想伤她的,她过来的太突然,我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许上停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他为什么要杀他了,他只知道,他伤了姐姐,非他本意又如何,伤了姐姐的人,都该死。
许上停越想,越恨眼前这个人,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伤到了姐姐是意外。
许上停痛恨这个人,更痛恨自己,是自己连累了姐姐,他不会让别人伤了姐姐就好过的,这样想着,他把手缓缓伸向了旁边的刑具……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人儿从牢房里踏了出来,张大人走过来,发现这孩子身上的戾气更重了,身上充满着瘆人的气息。
“张大人,回去吧。”许上停缓缓抬起头来语气平缓,眼神纯澈,仿佛只是随意出了个门一样。
“哦,好,许公子,这边请。”张大人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许公子看着也就七八岁,可煞气太重了,不知道水将军知不知道。
领许上停出去时,张大人对旁边的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收下立即会意,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旁。
“张大人,上停这就告辞了。”
“许公子慢走,来人,送许公子。”
“张大人,不必了。”
见许上停拒绝,张大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他的眼中,虽然许上停异于常人,但到底还是个孩子,若不是看在水府的面子上,他也不会理会这小孩。
许上停刚走几步,一个衙差就过来附耳跟张大人说了些什么。
张大人听后,心里暗暗震惊,想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干的,又有些后怕,看来以后可不能小看水将军带回来的这个男孩了。
“对了,张大人,”准备到门口的许上停突然回头,“今天的事,我会自己和姐姐说的。”
言下之意是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本官明白。”听到许上停突然叫自己,张大人吓了一跳。
*
“姐姐,我来看你了。”
“上停,你怎么来了,没去学堂。”水天映惊讶的问,这几天她都没去学堂,正好借着受伤的由头把能请的假都请了,她又不是真的八岁小女孩,而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现代灵魂。只是在她的认知中,许上停该是好好上学的好孩子的呀。
“没有,姐姐,我去了,但我担心姐姐,就跟先先生告假回来了,姐姐不要生气。”此时的许上停巴巴地看着水天映,像只做错了事祈求主人原谅的小狗,和刚才在衙门里的样子截然相反。
水天映有点受不了许上停的眼神,错开他的眼睛,她本来也没有生气,只是他这样看着她,倒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
“姐姐当然不会怪你,姐姐早就没事了,谢谢上停的关心。”她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但她不想去那个学堂,里面教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喜欢,只是这就不用跟许上停说了,万一教坏了他,以后他也不想去学堂了怎么办。
“姐姐没事就好,上停想陪着姐姐。”许上停仰着脸,稚嫩的脸庞满是笑意和对水天映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