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候着,齐灵也让自己身边的人留下,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就是一个小厅,中间放着一张小圆桌,五张圆凳,左侧靠墙的一面摆着一张小塌,这是给外祖母礼佛累了的时候休憩用的。
再进去才是终日供着香火的佛堂,骄阳长公主此时就跪在佛龛前,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嘴里在念着什么。
听到声响,几乎是立即就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到齐灵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无声地走到外面小厅的圆桌前坐下。
齐灵更心急,拿过茶壶给祖母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就直接开口问道:“外祖母,您这么急唤灵儿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骄阳长公主将茶杯捧在手里,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外孙女,想到刚得到的消息,一时百感交集,原本许多的话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盯着这双焦急中透着疑问的眼睛,半晌后叹了一口气,似斟酌良久才开口道:“灵儿,外祖母问你,如果时局有变,需要你与南宫鸿云和离才能全身而退,你......”
几乎不用听答案,只要看齐灵的神情跟眼神变化就知道,这个孩子对南宫鸿云的执念有多深。
齐灵由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愤怒再到神情中不容忽视地抗拒,再到惊慌恐惧,连手中的茶泼了都不管,跑到骄阳长公主身旁蹲下,拉着她的手连声问道:“外祖母何出此言,是不是将军出了什么事?您告诉我,您都告诉我,还是皇上要对将军不利?外祖母,求求您都告诉我。”
骄阳长公主放开茶杯,将齐灵拉起来按坐在她边上的圆凳上,“孩子啊,你为何如此执着?你跟南宫家那孩子成亲两年多至今完璧,他更是对你不闻不问,这样还有什么留恋的?听外祖母的话,算了吧,啊?只要你现在及时抽身,有外祖母在,有你爹你娘你兄长们在,必能保你一世无忧。你还年轻,往后若有合适的青年才俊再成家也未尝不可,何必就栽在那个没心没肺的南宫鸿云身上呢?”
不说还好,如此齐灵心中的不安更甚:“外祖母,您说的什么啊,您如实告诉灵儿,到底发生了何事?您不说我就进宫去问皇上,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和离,不会离开他的。”她想过了,外祖母必是知道了什么消息才通知自己,恐怕爹娘都不晓得,不然他们此时肯定还要着急。涉及到那个男人的,还有关身家性命,一定是跟宫里有关。
骄阳长公主见她如何劝都不听,这个倔强性子此时看来真是让人头疼,只得据实已告:“丫头啊,外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心心念念的将军,一心念着的男人可能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丝毫不将你的安危放在心里,明知道你一个人在京里哪儿也去不了却还是会那样做,他不值得你这样。”
齐灵越听越糊涂,“他,他怎么了,复什么仇?他不是大将军吗,为谁复仇,为他父母兄长吗?他们不是大裘的人害死的吗?到,到底怎么回事啊外祖母?”
“哎,孩子啊,有时候你眼里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此事说来,那孩子确实受了委屈,这也是你两年前我执意反对你嫁给他的原因,就担心那孩子有了心魔放不下,最后会连累到你,如今竟一语成谶。听外祖母的话,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皇上知道你的情况,了解你跟他虽然成亲了但一直牵连不深,不会多加追究。南宫鸿云从没一天放下过仇恨,之前在军中蛰伏不动是想积蓄力量,如今......当年南宫烈与大裘的那一场战......”
在骄阳长公主接下来的诉说下,齐灵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从心底开始发寒,眼里的泪珠一直未断,双手紧紧揪着胸口心痛难当。
原来竟然是这样,原来他一直不理自己不是因为她自作主张的求赐婚,而是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原来他对自己的不管不问不理,在那样的仇恨驱使下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原来自己也算半个他的仇人,呵呵,还有什么资格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