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霎时间出现一排黑衣人,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犹如鬼魅般。
萧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甚至还抽了空将雁西身上滑落的狐裘重新披好。待到视线落到眼前的黑衣人身上的时候,两道目光便如淬了冰的利刃,可那嘴角分明还带着笑。
陆二抓着手里的烤鱼目瞪口呆,他望着萧衍的身影,忽然有几分明白了\''玉面修罗\''的由来。
“我等你们很久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呢。”萧衍面沉如水,声如寒冰。
“少废话!”领头的一个黑衣人怒喝一声,举剑就要刺来。
萧衍不慌不忙地吹了一声口哨,瞬间从密林深处又钻出来一队军纪严明的萧家军。闻长青一人当先,沉声发令:“射!”
福生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缩在众人身后团成了一只鹌鹑。陆二也从未见过此等场面,他一面怯生生地想跟着福生一起躲,一面又觉得丢人,强撑着站着没动。
只有雁西神色如常,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站在萧衍身后气定神闲。
黑衣人没想到萧衍早有准备,这情形显然是等着自己钻进来,好瓮中捉鳖。抵挡了一阵,还是决定识时务的撤退,“撤!”
可等他们转过身来的时候,从他们身后也站起来一排萧家军,举着长/枪严阵以待。黑衣人这才明白,今天他们这是被包了饺子,跑不掉了。
萧衍:“留活口!”
闻长青:“是!”
饶是前面打得一片热闹,还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冲着萧衍过来了。萧衍一个扫腿,踢起火堆里的木柴,登时火星子四溅,有黑衣人躲闪不及,被烫了眼睛,丢了剑捂着眼睛在地上乱滚。
不多时,黑衣人被一一制服,有不少人被枪逼在地面时,还生龙活虎的,转瞬间四肢脱力,俨然气绝的模样。
“小心,他们要服毒!”萧衍眼明口快。
只有闻长青来得及取下黑衣人的蒙面巾,塞进了他的嘴里。
萧衍:“都带回去,这个人好好看押。”
闻长青:“属下明白。”说完有条不紊地命人打扫着战场,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剩下几乎被踏平了的荆棘丛和一些零星的血迹。
萧衍转过头,眨眨眼,“这鱼,你们还吃吗?”
陆二张了张嘴,小心翼翼试探道:“不...不...不吃了吧...”
谁知萧衍竟然若无其事点了点头,“那收拾收拾,我们回营吧。”
福生和陆二木然地听着吩咐,雁西则一脸沉静地跟随。他明白过来今日这一切都是萧衍的局,不惜以她们一行四个人的命为饵。
他悲哀的想到,人生就是一盘棋,自己不做执棋的人,便注定会成为他人棋盘上的棋子。他并不抗拒被萧衍利用,可他不敢想象,萧衍有朝一日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打马回营,萧衍远远瞧见营门口一个人牵着马,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营门大敞着,萧衍瞟了一眼来人,认出那是梁烨,心思急转,在错马而过的瞬间,萧衍大声道:“梁将军回帐稍候,本帅处理点军务就来——”
来字北风卷着,扑了梁烨一脸。梁烨急忙翻身上马,可萧衍座下的伐赤已经奔出十余丈远,“大帅,程将军有话给您——”
前面的萧衍恍若未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关闭营门!谁都不准出去!”
闻长青早已经准备就绪,萧衍一声令下,整个营地瞬间被萧家军围起了一道人墙。
闫文昌,唐归舟等人,连带着李缙都已经被闻长青喊了出来,萧衍扫视了一眼众人,冷着脸下令:“今日辰时至巳时的巡逻队出列,少一人全卒连坐。”
全卒连坐?
大盛朝军中五人为一伍,伍伍为一两,四两为一卒。一卒整整百人,为一人牵连百人,此命令不可谓不严酷。
军中渐渐有不满的声音,杜方上前说道:“大帅,您此举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萧衍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如此大张旗鼓,最好是有一个令全军信服的理由,否则,则易引起军心动荡。
李缙也走过来,近乎耳语道:“宫里的人还在呢,你有什么事尽可以等我们走了再发作。此时发作,这些人回宫了还不定怎么传你。”
萧衍拍拍他的肩,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况且,以自己现在在京都的尴尬处境,怕是越在边境不安分,越失了军心,才越是趁了朝中人的意吧。
营前空地里,不多时便站好了五人十纵列的队伍,萧衍走进方阵里,散步似的悠游着从每个人身旁掠过,“本帅知道,诸位对我萧衍还不够熟悉,没关系,之后的岁月里,我会与诸位常伴,我萧衍是个什么样的人,诸位有的是时间了解。”
“是我萧家军的兵,无论何人,在我这里,都一视同仁!”萧衍走至队尾,背对队列,望着军中众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