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还是即使尖锐,也依旧不会出格的做事方式。
在卜茁心中,这已经是不让大家尴尬的做法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折杪却是一点也不同意卜茁的想法,作为画室里唯一在明面上和白艺有过节的人,这样的行为落在她眼里少不了一顿抱怨,尤其是在某个若尘愚不在的下午,白艺竟然抱着自己的画板,公然坐到了若尘愚的位置上之后,折杪更是忍不了吐槽的冲动。
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卜茁身边,说话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女孩子,矜持一点不好吗?这个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啊白大绿茶。”
白艺已经习惯了折杪这样的说话方式,听她说话夹枪带棒的也不生气,只是眼风一扫,用目光就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某种程度上而言,折杪也是那个越挫越勇的性格,见白艺不理她,再接再厉地吐槽道:“你怎么回事,有了男朋友还不忘记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像这辈子没和帅哥说过话一样。你说画室那几个单身女孩子要是有你一半的精神,怎么可能找不到对象啊。”
这番话就是相当不客气的发言了,饶是卜茁,也从自己的画板上抬起了头,颇为不赞同地看了一眼折杪。
可被这样形容的当事人倒是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白艺甚至冲折杪眨了眨自己那双漂亮的眼睛,自得道:“她们不积极,当然是因为没我漂亮啦,我这样稀缺的的颜值资源,一个男朋友看怎么够呢?”
她实在太过理直气壮,于是卜茁看折杪的视线直线平移,又落到了白艺身上。
折杪也听得表情一片空白,这问题发言看上去全是逻辑漏洞,以至于折杪很难不用尽这辈子所有的教养,去压抑骂人的冲动。
但看了看身边的卜茁,她还是努力按下了满腔的怒火,重新站回了战斗前线:“你这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三观,怎么现在是个帅哥你就想抱走?”
“那倒没有,”白艺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来,铅笔在她纤长的指尖轻轻一转,随后有意无意地点在画纸上,“我只是喜欢和别人抢东西而已,你这么着急,也喜欢他呀?那好说,我最喜欢有竞争力的对手了,咱们俩公平竞争呀。”
她说得很轻松,虽然嘴上说着公平竞争,实际上却根本不怕有人和她一样喜欢若尘愚。
白艺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从来不怕有人会错失注意她美丽的视线,这是整间画室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卜茁听着白艺的话,视线看似落在自己的画上,注意力却早就散了。
她的笔尖点在如她心情一般苍白的纸上,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直到炭笔发出“哒”的一声,在纸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笔痕,卜茁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画了一整天的素描上出现了极重的瑕疵,橡皮也很难擦去,估计只能当成废稿了。卜茁想。
或许这也本该是这幅画的宿命,从一开始白艺和折杪聊到若尘愚开始,卜茁的心思就没再放到面前的画上了。
卜茁的胸口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脏里塞了一把细碎的沙石,将那片柔软的地方磨得生疼。
她心里清楚,白艺的话不像是玩笑,因此密密匝匝地从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恐惧来。
……不想让出去。
卜茁握紧手里的铅笔,六边形的木质棱角抵在她的掌心,她突兀地有了不想退步的想法。
那点因白艺的话所产生的抗拒感萦绕在她的心头,尤其当对方露出了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后,更是有了些诡异的烦躁。
慢慢地,卜茁又重新张开了自己的右手,握过铅笔的地方在掌心留下一道圆圆的红印,很晃眼。
原来想要在心里留下什么,就注定要伴随一些痕迹吗?
早就习惯了失去的卜茁第一次有了想要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
她沉默着,拿起那支断了头的铅笔,从座位上起身,带着一把削笔的小刀,蹲到垃圾桶旁边去。
日光从窗户边上肆意地倾洒下来,没有半点温度,却正好能够掠过卜茁的身形,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原本应该明晰的、光与影的分界线此刻模糊了,正如同卜茁的心情一样。
她的理智和情感撕扯着,一方面在说若尘愚原本就不是她的所有物,另一方面却又固执地不肯放手想象若尘愚和白艺在一起的模样。
木屑一点一点落进垃圾桶里,沙沙的,卜茁沉闷地移开了视线,从胸腔中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来。
因焦躁而加快的心跳慢下去了,她眼中的波澜潮起潮生,最后又变回了一贯的古井无波。
她再一次下意识地回避自己的心,就像从前的自己习惯做的那样。
只要不去想、不去要的话,就能让自己的心不被支配了吧?
折杪还在座位上与白艺的歪理极限拉扯着,分身之余,还要注意独自到一边去削铅笔的卜茁。
那道背影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