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昉初没想到她如此聪慧,这么快就猜到了:“是的,第三次我在他出手时回身刺死了他,他临死前向我发了暗器,我撑着一口气在他身上翻找,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纹样奇怪的印章,今早我起来的时候问嬷嬷,嬷嬷说是寺庙里用的忍冬纹。”
“所以你在看见我让阿大扔出去的血布的时候才会找上门来,你以为是我要杀你?”苏霜明白了一切,问道。
陈昉初点点头,然后问:“你为何要让你的侍卫扔三份出去,除了我你还怀疑谁?”他一早就让人拿了那个刺客,然后就等着幕后的人的下一步,他让人盯着宫中各处,得知她的侍卫扔了三块血帕子,上面还有忍冬纹,他还以为这是她给他布置的陷阱呢。
苏霜正准备说她还怀疑谁,突然,走廊尽头的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一个黑衣人轻巧地跳了进来,他手持长弓,看见两人后拉弓便射。
苏霜大喊一声小心,手上拽着陈昉初的胳膊想往旁边躲,但陈昉初却将她拽了回来,嘴里同样喊着小心,千钧一发之际苏霜听见了自己身后的动静,她心里一凉,知道又得死一回了。
身后的弓箭从她耳边擦身而过,没有躲闪的陈昉初被前后两只箭矢放倒,一个呼吸间就毙了命。
在他倒下之后苏霜回身看见了走廊另一头跳窗而入的黑衣人,她看见他再次拉弓射出的箭矢。
一阵剧痛后,苏霜失去了意识。
再次在西暖阁苏醒,天依旧蒙蒙亮,苏霜快速穿好衣服,为了不吵醒窗边软榻上的宝鹿她轻手轻脚的出门,然后直奔恭房前的走廊,她翻窗而出,看着面前的小院子若有所思。
这里是芙蓉园的后院,已经离宫墙很近了,又在雁山山腹,站在这里能看见半山腰上的岗哨,从这个角度看,如果有人穿着夜行服翻窗而入,那个岗哨的侍卫不可能注意不到。
所以,要么这岗哨的人和她一样遇险了,要么他们和行凶之人是一伙的。
就在苏霜盯着岗哨出神的时候,她看见哨所那里去了几个侍卫,站岗的侍卫被叫走了,苏霜挑眉。
“就知道你在这里等我。”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苏霜被吓了一跳,无奈地转头看他:“你多大了?还玩儿这种把戏?”
陈昉初乐了。
“将山上岗哨调走的,是你的人?”苏霜这么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再一次见识到了圣上对面前这个少年的宠爱。
陈昉初收了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如此聪慧,怎么一点名声都没有传到京城来?”
“可能是因为比我聪明的人大有人在,比如世子,能猜到我会在这儿等你,还同时解决后患。”苏霜恭维回去。
陈昉初又大笑起来,笑完后神秘兮兮地说:“这可不是聪明,这是我和你之间的默契。”
苏霜从没遇见过像他这样的人,生机勃勃但说话轻浮,一时之间哽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陈昉初似乎很乐意看她窘迫的样子,嘴角又带上了笑容,他盯着她看,眼睛亮晶晶的。
苏霜刚刚从死亡中苏醒的紧绷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羞恼。
她转身快速越过窗户回到屋内,看着屋外的他说:“快进来吧,敌暗我明,被看到了指不定又要换种死法。”
陈昉初收起笑容,从善如流地跳了进来。
然后他问起了死前问的那个问题:“你怀疑的另外两个人是谁?”
苏霜知道他想问什么,她试探了三个人,却来了两伙要杀她的人,他被排除了,那剩下的那个就有可能是凶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出现之前她们俩还有可能,你出现后,她们就绝无可能是凶手了。”
“什么意思。”陈昉初挑眉。
苏霜叹了口气:“我怀疑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嫉恨我的继母王氏,一个是那位追着你跑的王家小姐,她们杀我情有可原,但杀你,她们既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
陈昉初陷入了沉默,苏霜接着说:“而且现在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陈昉初抬头看她。
苏霜看着他的眼睛,探究地问:“你觉得刺客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
她清楚的看见他的瞳孔一缩,显然他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第四轮之前苏霜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是受害者,所以一直盯着自己身边的人,怀疑的凶手也多是和自己有过节或者潜在的敌人。
但在知道梁王世子也和自己一样被刺以后,苏霜明白了这次的事情也许不是冲着她来的。
杀她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小姐,和杀一个备受宠爱的藩王之子完全是两回事,更何况这位藩王之子还是王位的唯一继承人。
从两人身份差异这一点上出发,苏霜不得不考虑起了朝堂的因素,也许凶手比她之前想象的更有来头,而她,很有可能是被陈昉初牵连进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