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眼见其他公主们听了这声放肆便立马跪地俯首了,唯有容乐郡主不情不愿,“分明是您问我‘你可认罚?’”
皇帝饶有兴致,“听你这意思,你还当朕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了?”
晚宁倒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本想说难道不是么,看了看皇帝瞧不出喜怒的脸色,她迷惑了,又去看身侧梁九宫的脸色,他冲她微微摇头,她便谨慎的嘴巴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说,半晌后,她才憋出几个字:“那是是,还是不是啊?”
皇帝霎时间轻笑出声,揉了揉眉心,“倒是有几分孝懿仁皇后年轻时的娇憨。”他如此自言自语,梁九宫当然可不敢轻易搭话,“罢了罢了,念你护温宪心切,”皇帝摆了摆手,“便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罢,俸禄…”他稍顿语调,“一应如从前。”
这个从前是哪一个从前,皇帝提到了孝懿仁皇后,梁九宫心领神会,暗暗记下。
“荣宪罚两个月俸禄,今日该进什么课,便把那本书抄个五遍。”皇帝大手一挥,如此定了音。
荣宪公主还想说些什么,触及皇帝最后撇视而来的视线,吓得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她毫不怀疑自己皇阿玛知晓今日是她惹事在先,在敢有意见,可就要重罚了。
如今纯禧公主出嫁在即,宫里头的公主不宜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没得抹黑了公主的形象。
这是荣妃特意交代她的,是她一瞧见温宪公主那张蠢包子一般的脸便忍不住讽刺挖苦,这才…
不过容乐郡主是铁头吗?把她的肚子撞得痛痛的。
荣宪公主闷闷不乐的便出去了。
养心殿的宫门大开,几个公主们纷纷出去,乳燕投怀一般投进了各自额娘的怀中,外头好一阵心疼和询问的动静。
德妃翘首以示了半晌,才在人流离去好半天之后看见温宪公主与容乐郡主牵着手,迈过门槛慢悠悠的出来,两个人还搁哪儿交流心得,你一句我一句煞是认真。
“乌那希!”德妃喊了人。
温宪公主顺声望过来,晃着小身子跑过来,伸出手要额娘抱抱。德妃先是将她上下检查了一遍见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忙抚摸着她的发髻连声问她好不好。
四阿哥也忙将妹妹好好看了一番,随后去看容乐郡主,她搓着手有些落寞的立在不远处,大大的眼眸望着这对母女。
“晚宁。”四阿哥不由得出声,晚宁便走过去。
晚宁十分严肃郑重的为自己分辨:“四哥哥,晚宁没有闯祸,晚宁保护了五姐姐。”
四阿哥轻轻揉了揉晚宁的发顶,“嗯。”
梁九宫‘哟’了一声出现了,他笑容可掬,“奴才一猜啊,德主子还没走。”他麻利的打了个千儿请安,“奴才请德妃娘娘的安,请四阿哥的安,请温宪公主的安,容乐郡主吉祥。”
“梁公公不必多礼。”德妃客气的叫了起,她惯是个疼孩子的主儿,方才心疼的眼尾都泛了红。
“可是皇上有事交代本宫?”德妃问。
“没有没有。”梁九宫摆手否认,“今日晨间啊,缘是温宪公主罚了温宪公主的丫鬟,咱温宪公主好性儿不曾计较,容乐郡主与温宪公主感情好,替她出头,这才被皇上罚。”
德妃下意识扫了一眼一旁的容乐郡主,立马扬起笑朝梁九宫说:“乌那希与晚宁年岁相当,自是感情好些,只是这罚……”
梁九宫将腰弓的更圆了些,“娘娘不必多虑,只是禁足一月罢了,温宪公主罚俸两月,抄课五遍。”
“比起来郡主不算吃苦,另外,皇上下令将郡主的一应分例拨回了从前。”
这老狗特意来告知这件事情,重点怕就是这句了。
德妃眸光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维持着笑,“本宫知道了。”
从前?哪个从前?
怕是孝懿仁皇后在时的从前吧。
那么,容乐郡主便是继续享和硕公主的份例,这可不代表皇上突然宠容乐郡主,只能是他想起了孝懿仁皇后。人死了便是这点不好!生前无论做过多少恶事,死后全都不作数,在他心中怕是只有好了!
德妃记恨孝懿仁皇后夺她的胤禛,现在更是捏紧了手。
“额娘。”四阿哥在一旁出声,似乎在为了她疑惑和担忧。
德妃回过神来,握住他的手,“额娘没事。”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孝懿仁皇后的缘故,她心头将胤禛抓得格外的紧,“回去罢,今日本宫亲自下厨,谢谢咱们容乐郡主的大恩了。”她含笑的看着容乐郡主。
晚宁睁大眼睛,喜形于色:“好耶!”好似得到了嘉奖一般,她天真的环着四阿哥的腰,抬头冲他直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