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年跟在谭佳忆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落洲坐在哪里,结果找了一整圈都没发现他的人影。
“怎么这么慢?”一个打扮贵气的女人起身迎接,“阿郢还说等你们开台呢。”
“急着输钱是吧?”谭佳忆撂下包,从里面拿出个鲨鱼夹把头发一盘,颇有要大干一场的风范,“行,今天必须满足你们。”
“你女儿我应该是第一次见吧?”贵妇人顺路到她跟前,想了想,从果盘里抓起一把瑞士糖塞给她,“是叫年年对吗?”
周宜年拘谨地接过红红绿绿的糖,有些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些不大确定地喊了句:“阿姨好……?”
“你和陈落洲一块儿喊我姑姑就行。”陈瑛感叹一声,随即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都长这么大了啊,上回见你还在婴儿车里呢。”
“姑姑好。”
听她改了口,陈瑛算是满意了,又给她拿了一把糖才去麻将桌上。
周宜年愣愣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哪里待着。客厅里全是大人,小一辈又不知所踪。
她其实并不算胆子小的那类人,可要是与陈落洲相关的事和人,她总是会忍不住变得小心翼翼。
想着就算陈落洲不喜欢她,在其他人面前,她表现得好一点、再好一点,说不定以后他就会发现。
啊,原来周宜年这个人,也没那么糟。
而且,她没想到谭佳忆居然同他们这么熟。
看起来就像,这栋房子里的陌生人,只有她一个。
“他们以前都是同学。”陈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和无所适从,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他们小孩应该都在院子里,你也同他们一起去玩吧。”
周宜年如释重负,乖巧地点点头。
可刚走出院子,她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大人们是给摆脱了,现在又要去找陈落洲和他的堂兄弟姐妹们。
本来陈落洲就不待见她,他们会不会更加恨屋及乌?
况且好不容易聚一聚,他一定很开心吧,如果她现在过去肯定会扫他们的兴。
周宜年轻叹口气,决定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打算找个回别墅必经的角落待着。
这样他们玩够了回屋去时,她再偷偷跟着一起回去,就不会被大人们发现了。
只是,当她好不容易选好位置、人蹲下去时,头顶忽地出现一大片阴影。
周宜年心里一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飘至心头。
果然,就在她抬头的刹那,陈落洲懒洋洋地开口:“你蹲这干嘛?”
晚风卷起地上几片落叶,在安静的院子里激起几声突兀的碎响,仿佛方才开口的不是陈落洲,而是这阵风。
他怀里抱着几罐饮料,居高临下地望着周宜年,头顶着夕阳,四周阳光刺眼,表情也有些模糊。
似是觉得她蹲在这的模样有些好笑,他牵了牵唇,哂笑着问:“种蘑菇呢?”
听见这话,周宜年‘嗖’一下站起来,顺手捡了根树枝怼到他面前,不高兴地说:“我在给你算命,算你今日必有一劫。”
陈落洲正想把饮料给她,闻声下意识低头一看,还真看见那树枝生得歪歪扭扭,看起来确实受过劫的样子。
他轻嗤了声,懒得理她,直接转身离开。
连着走上一段路,本以为周宜年不会跟上来时,后面又传来小姑娘带着恼意的声音:“你等等——”
陈落洲停下脚步,正要回头,就听见一阵带着风的脚步声。
小姑娘一溜烟儿跑到他面前,停下来后小口小口喘着气,脸蛋也红扑扑的,不知是累的还气的。
不给他提问的时间,她朝他张开手掌心,将什么东西递到他面前。
陈落洲一看,居然是几枚硬币。
不多不少,正好两块五。
见他不为所动,周宜年鼓了鼓脸,直接抽走他手中的七喜,然后将硬币塞进他掌心。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
陈落洲眼中难得闪过几分错愕,语气伴着点儿荒唐:“你还挺有道德?”
周宜年没理他,听不见似的专心折腾易拉罐。
她刚剪了指甲,手指扣了几次,都没法把拉环扣起来。
又努力了一会儿,她终于接受了自己拉不开的事实。
沉默了好几秒,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将七喜送了回去。
小姑娘的心思简单又好猜,陈落洲垂眸,眼神轻飘飘落在绿色铝罐上:“想我帮你开?”
周宜年没说话。
但脸上挂着显而易见又理直气壮的肯定。
陈落洲偏偏就看不惯她的别扭。
他慢条斯理地合拢手心,将那几枚硬币收进裤袋里,而后,他俯下身同她平视,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