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1 / 3)

这灯下男子,自然是杜沣。

杜沣为何独自出门,安福寨众人又为何匆忙奔散?其中缘故,还得从蓝家二姑离开时说起。

正当孙阿平道出化骨散之事,议事堂上下诸人或惊或骇、或悲或怒之际,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屏风后响起:“阁下说的可是这一壶茶?”

这声音!

杜沣大吃一惊,急忙扭头去看。

只见说话那人手握茶壶,从屏风后现身,朝着大门走去。他在屋外甫一露面,人群中众年轻女子的呼吸便渐渐地重了,轻叹声此起彼伏。

“他、他是谁呀?”

“啊,是他!你看他的衣服……”

“原来是你!”杜沣也认出了此人的衣服,惊得离座而起。

原来给苗珂带路的那个人是刘香,怪不得赵采彤总盯着他看呢!

刘香闻声回头,与屋内众人略打一个招呼。赵采彤早在茶馆里就识破了他的身份,以为他跟杜沣串通好了,一个来安福寨,另一个则跟着她去钱塘,因此并不十分惊讶。

比起刘香,眼下更让她诧异的人是杜沣!

她疑惑地抬:“什么,你跟他不是一伙的吗?”

杜沣转身道:“我怎么会跟他是一伙的?”

他那拧着眉头的样子,实在既委屈又认真,赵采彤呆呆望着,神思已然飘远。

如果他跟刘香不是一伙的,那么先前在茶馆里——

“你看什么?!”

赵采彤记得,当时杜沣也是像现在这样拧着眉头,神情委屈。假如他不是在干扰自己,以防刘香被她认出来,那他难道是在……

吃醋?

啊?!

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好像一条藤蔓,把枯萎在赵采彤脑海深处的那些记忆小瓜全扯了出来——

“我要是怕死,也不会来找你。”

“师父若要怪罪,就怪我一个人,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也只冲着我来。”

“对!我才二十岁,比不上沈均稳重,比不上他有涵养!”

“若不是你非要时英来洞天堡,她早就跟我回江宁去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不得不撒慌的!……”

从天风楼到藏剑阁,再从藏剑阁到沈家的洞天堡,过往被忽视的那些蛛丝马迹,如今交织在一起,不断地在她耳边回响,宛若晴空滚落一个又一个惊雷,震得赵采彤头皮发麻。

“时英?”杜沣被赵采彤盯得不好意思,张开手掌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赵采彤闭上眼睛:……有事,哪里都不舒服!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先不管啦。

再度睁眼时,赵采彤对杜沣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扭头去找门外的刘香。

刘香已走到孙阿平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化骨散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拿来招待客人?不如,你喝了吧。”

孙阿平闻言,脸上始露出惊惧之色。

他盯着刘香伸过来的手,拼命地摇头挣扎,却被刘香轻而易举地钳住下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手里的茶壶慢慢逼近。

壶嘴被塞进嘴里,茶水微凉,势不可挡地侵入孙阿平的咽喉。他闭气奋力抵抗,把茶水弄得满脸都是,然而最后还是被刘香灌下了大半壶的茶。

等刘香抽出壶嘴,孙阿平的眼中已然失去了光彩。

刘香道:“放开他。”

两个寨兵于是松开了对孙阿平的束缚。孙阿平一得解脱,立马急不可耐地坐在地上,脱掉左靴,伸手从靴子里掏出一个金属盒子。

他全身都在发抖,动作不太麻利,那盒子还没打开,就被刘香一把夺了过去。

“解药给我!给我!”孙阿平声嘶力竭,手掌在地上一撑,便要站起来去抢,可惜屁股刚一离地,又被人押着跪下,只能绝望地嘶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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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香进屋来,季士恒在门边迫切地说:“这位朋友,请把解药给我们吧!”

他连唐巧巧的面都还没见到,怎么能现在就死呢?还好刘香够聪明,从孙阿平的手里骗来了解药……

哪知刘香却道:“你们没中毒,要什么解药啊?”

季士恒一怔,刘香又道:“我不是说了么?那茶已被我换过了。”他笑着举了举手里的茶壶,仰头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门外,孙阿平看见刘香的动作,终于安静下来,任由涕泪在脸上流淌。

原来他又被耍了……

杜沣远远瞥见孙阿平狼狈的表情,心中不禁好笑,但仍觉得不够解气,故意大声问:“没中毒你骗他解药做什么?”

刘香放下茶壶,嫌弃地用短衣下摆擦了擦手里的小盒子,头也不抬地说:“这可是化骨散的解药。我大老远跑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正要将解药放进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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