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3)

渡船人带着众多失败品走到地面上来,他们已经不知有多久没见到过阳光了。

现在,他们没有被仙族阻拦,更没有被消灭,而是默默地承受着对他们来说有些陌生的阳光,注视着天空。

天星蕨又吐出一股淤泥,叶片正在微风中颤抖。

易慈闭眼的瞬间,听到了一声委屈的哀鸣。

那原来是……实验体们的眼泪。

白椰心中也淌过一种近乎于悲痛的情绪,她想起了水晶兰,想起了天蓝蘑菇,还有地下兰她们……

那些仅仅只是因为被妖族感染后暴露在阳光之中就被清除的生命,毫无缘由地被判定为违反了规则。

“规则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白椰反问了一句,等意识到自己说出声时,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规则原本是为了维持世界秩序的安定,”易慈说,“因为总有干扰规则牟取私利的人出现,天界不得不使用一些强制手段维护秩序。”

只不过在规则笼罩之下,存在于背光处的暗影一直在恣意疯长,等待一个毁灭的时机。

规则早就变形了。

寒月也喃喃道:“天界几百年以来没发生过这样严重的事故了。”

“很难不怀疑世界种子科技公司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操控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些样本保留下来,同时上报给天界。要是科技公司不可信,那我们就自己研究分析。”

他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掏出手机向天眼输入指令了。

易慈似乎也默许了这样的决定。

渡船人却仍然杵在那里,苍老的声音里全是迟疑:“仙人,您还要执意相信天界能为我们主持公道吗?”

寒月手指顿了一下,沉声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总不能……与整个天界抗衡。”

“下场你们都知道的。”

他一连说了三句话,每一句的语气都比上一句要沉重,像是在可以压制着什么。

唯一反抗过天界的事件,还是很久以前发生过的诸神之争,天界交战。

整个世界混乱不堪,处处都是地狱般的烈火与黑暗。

渡船人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和面前站着的两位仙人,都算故交。

然而面对如今这种岌岌可危的状况,寒月的首选依旧是向天界报告。

渡船人几乎绝望地摇着头:“请原谅我,仙人,我现在掌握着海岛地下妖族全族的命脉,我不能冒这个险。”

寒月沉默着,手指悬在手机上方,迟迟不落。

渡船人又向易慈行礼道:“易慈仙人,您也这样想吗?”

渡船人当年守着忘川河,是多少生灵所尊敬的长者,可如今却用着这般哀求的语气,为自己被关押之地的妖族求情。

经历过几百年前那场浴火焚身的烈战,易慈何尝不知道,所谓的规则脆如蝉翼,被捧上神位的人也有可能给世人降下不可磨灭的灾难。

信任这种东西,薄得可怜。

都说天命难违,他作为仙族中一个分支,纵使雪莲一瓣难求,地位几乎能跟神职平起平坐,也没法应下这个承诺。

连当年的忘川天神——金凤都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真有能撼动天界那万古不变法则的存在吗?

易慈开口的瞬间,眼底又恢复成了一片清亮:“我可以暂时保全妖族的性命,至于上报天界一事……也请你理解,没有人能逃脱这片规则之外。”

天界的任务系统之所以叫天眼,也是警示着所有族类,万物都在它的视线之内,无人能够逃脱。

天星蕨时不时还会切换为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他扭着脖子,又吐出一大口淤泥,张口时的音色又变成了粗粝的质感。

“无知的家伙们。”

“我是在救你们。”

“你们太天真了,竟敢信他们的谎话。”

渡船人拢了片紫雾兜住天星蕨的头:“住口,莫要口出妄言。”

随后他又改了语气,恭恭敬敬地说:“仙人请见谅。”

易慈垂下眼:“这些植物需要带回去观察,你从地下现身一事不能再被其他人看见。”

“那就劳烦仙人了。”

渡船人点点头,却没有急着从裂缝中回去。

他如雾一般的视线扫过白椰,令白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位是……”

渡船人迟疑着,目光扫过易慈,见他只是垂着眸,无悲无喜的样子,这才说:“您身上似乎有一位故人的气息,如果小仙没看走眼的话。”

白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是有缘的意思。”渡船人的话飘进她的耳朵。

白椰恍惚了一阵,再抬眼望过去时,渡船人已经消失了。

浓雾缓缓后退,被地下的裂缝吸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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