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带。”
“嗯?哦。”姜予安骤然回神。
即使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但不知为何脑袋里全部都是沈昱。
上一世的记忆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来回跑。
那些独自咽下的苦与涩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寄了点吃的回来,已经嘱咐张姨热上了。”
傅远山解释着自己此行的原因,姜予安听完不由得心头一暖。
“是乡盛的扒鸡吗?”她猜测道。
“嗯。”
后视镜中,男人收回了担忧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真好,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
姜家两口子是白手起家,在他们创业最忙的那段时间,姜予安曾被送到远在德州的姥姥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姥姥家楼下没两步就是一家远近闻名的扒鸡店。
店里每天一开炉,传出来的香味都把姜予安馋到不行。
老人家看着自家小孙女垂涎的模样,只觉得可怜又可爱,怎么舍得让她干看着?
所以那个时候的姜姜可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妞。
后来,姜爸姜妈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能在寸土寸金的帝都落户安家。
姜予安自然被接了回来,可是姥姥他们却难离故土,一大家子就这样分居两地。
好在现在的交通日渐发达,互相惦念的时候还可以驱车探望。
不仅如此,姥姥的心里总是记挂着自家的乖乖孙女。
时不时的便会远程投喂一些姜予安小时候爱吃的东西,其中寄的最多的就是这德州乡盛的扒鸡了。
虽然车子才刚刚发动,但姜予安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嗅到了熟悉的肉香。
心中的郁结一瞬间便被冲淡了不少。
她想,她之所以能够重生,一定是因为上辈子的死害得家里人太伤心了,所以老天便罚她过来赎罪。
思及此,鼻头不由得一酸,眼泪立刻就盈满了眼眶。
时刻注意着他的傅远山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姜予安强忍着泪意说道:“我就是想姥姥了。”
这个回答让男人松了口气:“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到时小姐就可以看到老夫人了。”
“嗯。”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姜予安扬起脸回以了一个感激的笑。
不过——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刚刚又是叫男朋友,又是随便抱抱的。
这个男人难道没有一点求知欲?
她没有明说,但是傅远山却非常清楚她在说什么。
背后的温热似乎还未散去,喉结上下滚动,他隐忍地说道:“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她是姜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在他们眼中她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理由。
因着傅远山的这一句话,才收回去的泪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被爱包裹着的姜予安向来活得恣意,可却在遇到沈昱之后不停地被否定着付出。
-“你下次做什么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
这是沈昱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姜予安送出去的每一份心意似乎都不太合他的意。
面对他皱起的眉,她只能垂下头说抱歉。
在爱情里,低头似乎是带着惯性的。
久而久之在这样一段关系中她不自觉的就占据了下风。
死去的回忆攻击着她,姜予安泄愤似地抬手戳了戳驾驶座上男人的肩膀。
“你是不是非要惹我哭啊?”
她瘪着嘴,带着哭腔,叫傅远山一下子就慌了神。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男人慌乱转过了身。
半空中焦急比划着的两只手,似乎是想拭去她眼角的泪,又仿佛想要将什么揽入怀中。
但到底是握成了拳,被男人克制地放在了腿上。
“抱歉。”他低声说道。
“你道什么歉?你为什么要道歉?”姜予安哭得更大声了。
膝上的拳头攥得更紧,傅远山的眼中满是自责:“抱歉,惹你哭了。”
“你是傻子吗?”姜予安忽热失控地撞上他的肩。
朝思暮想的女孩就这样把头埋在他的颈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你是不是傻子啊?傻子,大傻子,你有什么错啊?”
是啊,爱一个人有什么错呢?
因爱而生的一举一动又为什么需要道歉?
她从未想过禁锢与束缚,反而始终期冀着他能展翅高飞。
但他为什么要反过头来折她羽翼,一点点将她拉下云端?
见姜予安哭得没了声音,傅远山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起了手,轻轻拍抚着女孩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