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着,能从邹予的嘴巴里听到建设性发言。
邹予开始掰着指头数,“硕士,博士,院士,法师……诶,你咂嘴干嘛,我不骗你。咱隔壁实验室晓得吧?请了个文曲星坐镇,天天跪天天拜,你看看人家那个出论文的速度,堪比生产队的驴。你不是本地人嘛,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寺庙贼灵?咱下午去拜拜,求几根佛堂前的香,拿回来点上,保证以后这实验啊,稳稳当当的。”
“你说诚元寺啊?”陈见扬撇嘴。
“昂。”
灵个屁……
陈见扬在心中碎碎念到。
许多年前,她和那死渣男来过一次。结果还没进寺门呢,就被门口一骗子骗走了800,买了个什么开过光的红珊瑚手串。
现在想来,那骗子骗术低级,全靠着她当初恋爱脑发作,禁不住这一通闭眼吹。
什么百年好合,天造地设,金童玉女,儿孙满堂,谁把他俩分开谁就天打雷劈的。什么前世今生,因缘际会,木石前盟的,说的有鼻子有眼。但凡她当时多读两遍《红楼梦》,就一定会打折这狗日的腿。
寺里香火鼎盛,陈大小姐里里外外消费3000多,所有算命的师傅都说他俩比翼连枝。可出了寺庙没多久,他们便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世人都说诚元寺灵,不少人远道而来求一支签,觅一段缘,它也确实祝福了那么多对有情人,可却始终不渡她的情,说明什么呢?说明他们不是真有缘,而是她用钞能力强行给两人买来了一段露水情缘。
后来天亮了,露水消散,梦也到了该醒的时候。
—
飞机盘旋下落时,徐鹤一透过窗子朝下方望去,那熟悉的充满着古朴气质的颐兰特色建筑,一下就让在外漂泊了多年的游子的心安定下来。
十二月中旬,正是颐兰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徐鹤一刚走出机场,天空便飘飘扬落下了零星雪花。他伸手去接,就连这冰凉的触感都让他感到久违的亲切与心安。
海城终年无雪,四季潮热,他一呆就是五年,早就忘记了在颐兰这座偏远城市里,冬日大雪纷飞,素裹群山的豪迈景象。
可故乡永远是广博包容的母亲,无论你曾经是多么叛逆疯狂地出逃过,她都会站在原处,温和地接纳着每一个迷失自我的狼狈小孩……
呼出的气体一遇寒风便有了形状,乡音在耳畔亲切地响起。
“小伙子,到市区吗?”
“九川县九川县,两人拼车咯……”
“镇浦,镇浦县咯欸,小伙儿去镇浦县吗?”
面对热情拉客的司机大叔,徐鹤一一时之间竟有些近乡情怯。他酝酿了半天的方言,也在要开口时,被突然而至的手机铃声打断。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两个字,徐鹤一挑了挑眉,有些新鲜似的地划下了接听键,“干嘛,你又没钱了?”
“什么呀!”听筒里传来怪嗔的声音,“你转头看。”
徐鹤一照做。
远远的,只见一个身穿蓝色羽绒服,头带线帽的姑娘,站在台子上冲他招手,身旁还站着一个慈祥和蔼的中年妇女。
“哥!”小姑娘嘹亮的呼喊声引来众人的目光。
徐鹤一登时有些慌乱,连忙拽了拽口罩,压低了帽檐,谨慎地把脸埋进围巾里,随后大步流星地穿越过人群。
“哥。”徐星轸有些得意地转着手上的车钥匙,邀功一般地冲徐鹤一笑了笑。
徐鹤一没搭理她,只是把围巾解下来戴在了她身侧的那位中年妇女身上,“妈,不是说了不用接我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冷的天,路面又湿滑,再加上小妹那个车技……”
“哎哎,你什么意思?”徐星轸当场不乐意了。
徐鹤一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钥匙,不咸不淡地来了句:“字面意思。”
“喂,你搞搞清楚,我考驾照的时候,全科都满分欸。”
“好了鹤一,你别老吵她了,这几年你一直在外面工作,新车在家都放成旧车了。”
“可她才刚拿到驾照,上路的时候身边总得有个老师傅跟着吧。”
“那你这老师傅不是回来了吗?”徐星轸歪头嘀咕着,有些委屈,有些嗔怪,又夹带着几分羞于吐露的思念之情,“你教我!”
徐鹤一愣了一下,只是看着她,嘴边的喋喋不休便化做乌有。半晌后,他才温柔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车子缓缓启动,徐鹤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两眼紧盯表盘。
“雪天地滑!你个烧包,开慢点儿。”
徐星轸目视前方,单手打着方向盘,一脸嫌弃,“哎呦,我再慢点儿,旁边那三轮车都要赶超我了。真够啰嗦的你,完全不是小神仙,分明是个小老头……”
说到此处,徐星轸突然一顿,自感失言,随后悄摸地瞥了她哥一眼。见后者坐的四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