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激后,温俪连着一个月都待在府中。
春色明媚惹眼,万里无云,澄澈的天穹,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可温俪心中却始终又块石头死死压着。
她脑中翻来覆去都是蔡叔那句话,她止不住的想,在蔡叔后面的人究竟又是谁,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杀阿爹。
但就是因为想不出来,温俪不停折磨着自己,食不下咽,硬生生的瘦了一大圈,看着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
春旭看着也心疼,忍不住劝道:“后日就是大婚了,姑娘你这不吃饭可怎么得了,身子又怎么受的住。”
温俪摇了摇头,略微苍白的脸色让她看着犹如下一刻就能倒下的病美人。
春旭记得团团转,抬眼看到窗外,立马惊喜道:“姑娘,你快看外头。”
温俪转过脑袋,顺着春旭的目光看过去。
澄澈的天穹上,一只只纸鸢飞扬,每一只上面都写上了字——温温,要开心。
这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春旭趁此机会连忙将食盒中的梗米鱼粥端了出来,递到温俪面前。
“姑娘,可莫要辜负公子一番心意,不然回头又该吵着让奴婢放他进来了。”
想到赵淮被春旭死死拦住,垂头丧耳的模样,温俪没忍住笑出声。
也明白是他的心意,叹了口气,端起鱼粥用了起来。
春旭这才放下心,出去后看着不远处的赵淮,连忙点点头,示意着成功了。
赵淮脸上才挂起笑容,看着一边生无可恋拿了一大把纸鸢线的云霄,冷着脸咳了一声。
“认真点。”
云霄:……
廊下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的夫妇俩没忍住相视一笑。
赵夫人道:“瞧着小子,哄人高兴的法子倒是一套一套的,没见得哄哄咱们。”
赵太守摆摆手恶寒道:“那还是算了,我可消受不起。”
赵夫人拢着手意味深长道:“也盼着这样平和的日子能久些,再久些。”
赵太守拢过赵夫人的肩膀,温声道:“会的,一定会的。”
可他的心却在不断下沉,前几日,在他书房中,他收到了一封陌生的信。
信上字字句句剑指赵淮,与当年之事,究竟会是谁,居然还知道当年的秘事。
他悄悄让人私下去查探,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谁放的,看来这府中也不干净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满城锦绣生机繁华,而赵府空前绝后的婚宴,也让这座前不久处在凶杀案中人心惶惶的城热闹了起来。
赵府内,红绸遍布,锣鼓声喧天,亭台楼榭中,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着花好月圆。
温俪母家没人,由赵夫人特地去请了城内有名的百岁嬷嬷来梳头。
铜镜昏黄,反衬出少女的朦胧美感,褪去青涩的温俪,面若桃花,额头描着赤色花钿。
身后的嬷嬷用着檀木梳,一边梳,一边笑呵呵说着祝词。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梳好花冠头后,再由嬷嬷戴上花冠,上嵌着手指头一般大的珍珠,莹润生光,交相辉映。
喜娘盖上红盖头,这才算是礼成出阁。
院中有赵府的人接她,院外,赵淮一身红色新郎服骑着高头大马,头带玉冠,显得他丰神俊朗。
他面上绷着脸,心中异常的激动,连带着拽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看着温俪被人扶着出来,赵淮连忙从马上翻身下来上前接人上轿。
温俪停在轿前,她反握住赵淮的手。
赵淮轻声道:“怎么了?”
温俪低声道:“我想给我爹磕个头,也算是他送我出嫁了。”
一旁的喜娘连忙叫唤起来,“哎哟喂,这可使不得,哪有新人对着仵作家磕头,这可不吉利。”
温俪有些失落道:“不可以吗。”
赵淮看了那喜娘一眼,安慰温俪道:“我说可以就可以,女婿给岳父磕头,这是应当的。”
喜娘被哽的一愣,知晓这位公子的脾气。
怕他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没得连累她没银子领,便也闭上了嘴巴。
赵淮小心翼翼的扶着温俪跪下,二人对着院子磕了三个头后,赵淮才将人扶进了轿子。
他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命令道:“起轿,出发。”
霎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声响彻天地。
温俪坐在轿子中,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怕妆花了,擦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