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
贺母一脸焦急地守在床边,手里捏着帕子,眼睛通红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方才王昌听见李玉儿的喊声,就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见贺浔茵脸色通红似是发了高热,可脖颈上却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红纹,也是一惊。
但毕竟是跟在水沉身边见多识广的亲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不是普通的风寒,不能请普通的郎中,当下吩咐手下的人立马去城外请柳念南过来,他自己则是飞快进了一趟宫,喊水沉过来。
幸好柳念南今日没有出城去,正在家里打盹,被亲卫拎在手里就飞奔过来,赶到时人还懵着。
此时他坐在床边的方凳上,一手放在贺浔茵腕上,闭眼凝神细思,水沉就站在他旁边,皱眉看着床上已经烧得通红的贺浔茵,满脸阴沉。
“不是一般的病,她这是中了毒。”
柳念南睁开眼,又伸手按下贺浔茵的领子,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红纹:
“也不是一般的毒。”
“怎么解毒?”
水沉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看着贺浔茵的目光透着焦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分开一刻钟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
贺母一直知道跟在他们身边的人是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昭王殿下的亲卫,她本以为昭王送他们进京后,亲卫便要离开,没想到如今这些护卫非但没走,反而将昭王本人也请了来。
按理说,贺家一家人同水沉是很熟悉的,贺浔茵从在香市上摆摊子,到在家开了铺子,他一直忙前忙后帮了不少忙,也在家吃过不不少顿饭。只是他们熟悉的是柳家的制香师水沉,而不是当今的昭王殿下戚同舟。
如今水沉与戚同舟合二为一,她有些不适应,一时也不知道怎样跟如此一个身份贵重的人相处,只好讷讷站在一边,眉目焦急地看向贺浔茵。
水沉若有所感,跟柳念南使了个眼色。
柳念南自是聪明绝顶,又跟在水沉身边不少日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当下面色平静地对贺母道:
“虽不是一般的毒,但解起来倒也不算麻烦,就是需要几味药,还要劳烦夫人去抓一趟,给贺娘子服下,自然就好了。”
贺母一脸懵地看着柳念南,像是没有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又像是不知道怎么一定要让自己去买药。
倒是站在一边的李玉儿很快反应过来,她一看见贺浔茵颈间的纹路,诡异又骇人,以前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哪种病会有这种症状,当下有了几分猜测,心下估摸着这应该不是一般的病,又听柳念南说是中毒,便想到这解毒的法子恐怕有些不寻常,见贺母还茫然着,当下道:
“如今还不知道茵姐姐是怎么中的毒,想必别人去抓药您也不放心,先生写了药方,就让王大哥陪您去吧,茵姐姐这里您放心,有我和大夫照顾着呢,不会有事的。”
柳念南倒是没见过这个小娘子,见她如此聪慧,倒是看了她一眼,又对着贺母道:
“夫人放心,茵娘子不会有事。我这就给您写方子。”
既然他们都如此说了,贺母也没有什么别的主意,只好木木地点了点头,接过柳念南递过来的方子,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跟在王昌身后出门抓药去了。
李玉儿见房门关上,看着水沉和柳念南,对着二人就行了一礼仪,恳切道:
“殿下为人正派,有君子之风,当年在浔水镇的县衙里明察秋毫,令贺伯父沉冤昭雪,如今也恳请殿下一定要救救茵姐姐,查到是什么人要害她。”
水沉同贺浔茵的这个好姐妹倒是也有几分相熟,当下应道:
“那是自然。柳先生乃惊世之才,定会让茵娘平安醒过来。还请李小姐到外间去,关上门,不要让别人进来。”
李玉儿有些犹豫地看了水沉和柳念南一眼,只是当下情势危急,已经顾不上许多,只好点点头,又福了福身,转身出门后又关上了门。
柳念南听着她的脚步离开房门,才看着床上的贺浔茵,拍了拍水沉的胳膊:
“快点,把你的斩魔刀拿出来。”
水沉脱下手上的扳指,皱眉看他:
“是妖术?”
柳念南示意他将扳指靠近贺浔茵脖子上的纹路,水沉照做。那玉质的、仿佛透着光的扳指一靠近贺浔茵的脖子,神奇的一幕便发生了。
就见那些红色的纹路在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她的脖子上蠕动起来,就像是一条条小蛇在她的颈间爬行。
水沉皱着眉看着这一幕,又将手中的扳指靠近了些,就见原本沉寂的泛出淡淡的荧光,一闪一闪,像是萤火虫的尾巴。
那些红色的、藤蔓一般的纹路仿佛被着淡淡的荧光吸引似的,一点一点向水沉手中的扳指蜿蜒过去,又一点一点被扳指吸收,渐渐消失在乳白色的荧光里。
水沉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那些纹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