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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城最终留下来陪语屏在病房休息，他们一定还说了很多事情，但我并不适合听。我和洛昔辰坐在医院空旷的广场椅上，看着夜慢慢逼近黎明。1号机靠在远处路灯下闭目养神。
“……所以我和贺城推测，你不仅做了我们三个人物设定，你还很可能为了让我们聚在一起，设计了所有的危机。你甚至创造了，整个世界的模样。”
他缓缓向我说着，他和朋友是如何来到黑暗空间，如何破解了漫画世界的规则，并因此推断出了刚刚的结论。
“是我自己设计，要我自己死掉的吗？”
“虽然很难相信…”
“黑暗空间里的东西，也是我自己要展示给我看的？”
“…可能。”
好奇怪，我应该反驳一下的，但不知为什么，听到的时候很平静。可能是在遭遇了一连串的事件后，也没什么好不可相信的了。也或许，因为话是洛昔辰说的，我的潜意识让我去相信。
“抱歉，制造了这么多麻烦出来。”
“但是！那个设计一切的你，和现在的你，我认为并不是一个人。”
他带着有些焦急的语气否定着。
“又不是了吗？”
“我的意思是，你作为一个漫画作者，尝试在画纸上画自己，但无论这个故事如何，被画的你根本就不能与作者本人相同，不是吗。你完全，可以脱离作者的意志觉醒，我们这群人，说不定就是觉醒过来的意识，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设定，意识到要反抗上帝视角的安排。”
觉醒的意识——
洛昔辰的这个猜想很大胆，也很有道理。虽然…
“为什么呢。上帝视角的我，为什么要画这样一个，与我们有关的故事呢？她知不知道我们觉醒了？”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答案，他和贺城作为被迫搅进来的旁观者，能这么快安全救出我和1号机，已经是奇迹了。
“一定还会有其他的事情发生的，慢慢分析就应该能知道原因了，你先不要想那么多。今天太晚了，你和1号机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讨论…”
“我想知道。”
“？”疲惫的洛昔辰愣怔了一下。
“我想知道。”
远处的1号机也睁开眼睛。
“现在就想吗？”
虽然有些荒唐，男人还是认真回答。
他看着我，好像我点头，他就会去想办法。
“…好。那我们现在可以先讨论一下，我们现存手中唯一的已知线索，你的十页稿子，在后续损坏的剧情里…”
太阳升起，我看到洛昔辰渐渐清晰的面容，歉意在那一刻忽然替代了好奇。
“……对不起。还是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曙光在洛昔辰眼中忽而缱绻，他安静地等我做完决定，后温柔地抚上我的头。
“你放心，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结果，我都跟你站在一起。”
他这是什么意思？
啊，我有可能是个反派。我差点忘了。
但即使如此，也无论原因结果，都永远跟我站在一起吗？到底是怎样的羁绊，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以告诉我，从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么。”
我像是一个，暂存记忆给别人保管的失忆人，上门来收取关于过去的知情权。
我有些惊奇也有些欣慰，因为在创作故事里，作者好像永远都会安排一个，这样安心的地址与善良的守护人，跋山涉水，存在在主角身边。
“嗯，可以。”
洛昔辰声色稍作停顿，抬手遮住半张脸，望向指缝中，时间的晨曦。
“我在很小的时候，曾被一个人救活过。多年来就像得到了使命一般，一直在等那个人再次出现，想遇到她，报答她。便一直坚守着这份意志，一等就是二十年。”
“你就这么确定，那个人是我？”
“因为被复活的那段记忆，我始终印象深刻。从最初的凌乱黑色线条，到细致的黑白世界，到水彩颜色，到真实世界重现。这个过程，你熟不熟悉？”
熟悉。我毕竟是个漫画家。
“原来是这样。就是说我曾经救助过你，所以今天你也会来解救我，这在漫画世界中都不能算作是巧合。”
洛昔辰似乎不太懂其中的联系，但仍顺着我的意思问，“不是巧合是什么？”
“是作为创作者，都很喜欢运用的一种剧情设定，叫做「命运」。”
“命运……”洛昔辰先是惊讶，后转为无奈感叹，“或许没错，我们都被这种命运所操控了。”
我见他带着疲惫陷入沉默，意识中突然闪过一瞬的心痛。我让他讲出过去，并非是让他被命运困扰的。这个想要报答我的男人，多么无辜。
我低头攥手，然后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