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输液大厅就更是,江以砚闻不习惯,便想往上拉口罩挡一下气味。
此刻她的左手正扎着针在挂葡萄糖,另一只右手在给她哥当人型手机支架,空不出手来戴好口罩。
江以砚生病本就心烦,趁着她哥看文件的空隙果断把手机扔到一边,被发现也不慌,甚至还带有几分理直气壮,“江以珩,我是病人,你在折磨病患,小心我向爸妈告状。”
不料,江以珩一点都不害怕,还能反过来威胁她,“你去不去?不去我去了。爸妈要是知道你打游戏不吃饭昏倒进医院了,看是你完蛋还是我完蛋。”
说着,江以珩就要捡手机拨电话,江以砚感觉她从未有过这么快的速度,抢在江以珩之前把手机拿在手上,嘴里还不忘求饶:“我的好哥哥,你肯定不会和爸妈说这件事的是吗?”
江以珩面露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说道:“看你表现。”
完全没辙,江以砚屈服了。不过这消毒水实在难闻,旁边小孩的哭闹声又此起彼伏,没忍住轻轻凑在江以珩面前,态度十分诚恳。
“哥哥,我们可以回病房吗?这里太吵了,而且十分影响我最亲爱的哥哥办公。”
“难受?我故意的,给你长点记性。而且你住院已经非常影响我工作了,所以,我最亲爱的妹妹你给我安静点别烦我。”
江以砚闭嘴了,听话做好手机支架的本职工作,只是时不时用怨怼的眼神来表达对江以珩的强烈不满。
好不容易在输液大厅挂完葡萄糖,江以砚总算被允许回病房收拾东西。
住了三天医院,这意味着整整三天都没有摸过她最心心念念的电脑,她甚是想念,这是自大学毕业以来她与它最长的离别。
江以砚收拾完东西就在住院部大门口等江以珩来接,住院部来往车辆很多,可惜一直没看见江以珩的身影。
不想再这么干等下去,准备打电话催一下,摸了把上衣口袋里面没有东西,后知后觉发现她的手机早就被江以珩那个狗东西收走了。
江以砚叹了口气,没说话,心里早就把江以珩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拎着包在门口等不突兀,但是一直等不到人就特别显眼,连门卫保安都被惊动了。
保安大哥走过来,说:“需要帮忙吗?”
此时此刻的保安大哥仿佛救星降临,江以砚把情况和保安大哥叙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强调重点:“所以,可以借电话联系我哥吗?”
保安大哥很热情,立马答应下来,把江以砚带进了保安室,里面有座机可以通讯,还特地教了座机使用方法。
临近拨号,江以砚没记住江以珩电话,迟迟没能按号码,再三斟酌下,还是给隔壁省出差的亲妈拨去了电话。
通是通的,只不过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江以砚只好又拨去一通,第二次成功联系上了。
“妈妈。”
“砚砚?”
“是我妈妈,我想问一下哥哥电话号码,我和哥哥出来玩和他走散了,手机又没电了。”
江以砚是不想说谎的,但是被她妈知道她进医院,绝对是保不住她电脑的,还有可能被打包送进自家公司开始上班,后果实在是太严重。
号码到手就给江以珩拨过去,等待接听途中,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波曲线救国操作绝对是天秀,
“江以珩,你人呢?”
“我公司有事我先走了,知衍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你在门口多等一下。”
江以珩说完就挂了,根本没考虑当事人的意见。
跟保安大哥道了谢就继续回大门那里等,最近降温,大门正对风口,江以砚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衣,心想着,再吹下去可能就又得回医院了。
江以砚低头看鞋打发时间,耳旁响起皮鞋的“嗒嗒声”,秦知衍穿着西装,脸色像是刚从会议上下来般严肃,瞳色极深的眼直勾勾看过来,“走吧。”
秦知衍拿过江以砚的包先一步上了车,落在后面的江以砚快步跟上,像往常一样准备坐在后座,拉了拉车门,竟然是锁的,只好开了副驾驶的门。
回去路上,驾驶座上的秦知衍一言不发,他经常这样,江以砚也习惯了。
江以砚偏过头就能看见他的脸,这个角度对于江以砚来说并不陌生。
两家离得近,上学免不了坐一辆车,秦知衍每次在车上都要学习,所以他经常不讲话,江以砚又是个闲不住嘴巴的性子,总要拉着秦知衍聊天,他就会给她吃的让她安静,然后她就会看着他的脸吃。
江以砚把头扭向另一边不看他,近四年的没见面让两人都顿感陌生,想不通,就在隔壁这么近,大学四年竟一次也没见过,只是偶尔从父母口中知道他的去向。
例如,又去哪里交换学习,又去哪个公司实习,诸如此类的话来鞭笞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