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栋明几天前发来的信息还静悄悄躺在付西漫手机里,隔着屏幕分辨不出他是什么语气,但最后那段冷冰冰的“必须回来参加你妹妹婚礼”的命令句式还是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她想不出自己都做错了什么才会罚她来承受现在这样荒唐可笑的一切,高显阳是她的男朋友,当然是曾经的。而赵希冉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她能逃避得了高显阳,却没办法逃避赵希冉。
幼年时付西漫路边玩耍不慎被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撞断了腿,是赵希冉吓得话都说不明白却还是哭着去替她找附近的大人。
中学时付西漫因为桀骜的性格而被班级里的人抱团排挤处处冷暴力对待,是同班的赵希冉看不下去悄悄发匿名短信告诉老师,才让老师惩罚了那些针对付西漫的同学。
两年前付西漫和付栋明剧烈争吵过后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付栋明勃然大怒,气到要去派出所以她亲生父亲的名义注销她的一切户籍证明,也是赵希冉哭着闹着死死拉住失控的父亲,让他冷静一点,千万别这么对姐姐。
她是付栋明和小三的孩子,只比付西漫小半岁,在付西漫母亲死后赵郁梅带着她堂而皇之地进了付家做了正室,而她也从私生女变成了婚生女。
付栋明婚内出轨,赵郁梅毁人家庭,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可不谙世事的赵希冉却嗫嚅着嗓子,怯生生喊付西漫姐姐。
自有记忆以来,付西漫就从不与赵希冉亲近,她恨毒了赵郁梅,对这对母女从未有过半分好脸色,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同时付西漫又心知肚明赵希冉没有染上半点生父生母的低/贱脾性,她纯良无害,是真心实意对付西漫这个姐姐好。
付西漫这时候望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寂静江面,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被这深沉无底的江水谋杀掉的无力蝼蚁,因为死在黑暗的角落,所以无人问津。
她无奈又绝望,没有人听得到她声嘶力竭的呐喊或是怒吼,人们只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迫她露出笑脸去面对那些悲伤的事,还要为了所谓脸面让她做出心甘情愿的模样。
她累极也痛极,回到家里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甚至连迈出去的步子都在抖,几乎需要扶着光滑的墙壁才能继续前行。
因为没有开灯,楼道里漆黑一片。家门是开着的,付西漫走近了一些才发现,殷龙亦比她早回来,静静守在门口不知蛰伏了多久,听到动静毫不犹豫伸手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被他利落地用脚勾了关上,她腿软没力气,被他拉扯得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快要摔下去的时候又被他沉稳地扶住腰身,然后生硬地将她按在了玄关壁柜上,一俯身脸就压了下来,含着她小巧的唇吻得粗/暴急切。
付西漫闭着眼,感受到殷龙亦压抑沉重的气息不断逼近,他不讲章法,动作粗鲁,她嘴唇被拖着吮,渐渐发麻,紧接着脑袋似乎更晕了。
晕沉的感觉强烈袭来,她太阳穴一阵跟一阵的疼,伸手推拒殷龙亦的胸膛,嘴里含糊不清哼着:“慢一点……我头晕……”
殷龙亦充耳不闻,一手掐着付西漫的腰像要把人揉碎,一手重重捏住她下巴抬起头来与自己接吻。两个人身体贴得很近,玄关的位置显得狭窄,她动了动被磕得生疼的后腰,终是忍不住痛呼出声:“殷龙亦……痛。”
他身形一顿,有些犹豫,闻言总算慢慢松开了她,然后又把人抱到沙发上躺平,手掌替她揉着酸胀的腰身。
天热,付西漫穿的短裙,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匀称美观,客厅的灯打开后,殷龙亦视线随意扫了扫,发觉她小腿接近脚腕的地方被擦出了一条约莫四五厘米的血痕,当中还凝着血迹,看样子是血液凝固了。
他回忆起不久前火锅店发生的事情,手上的力道逐渐减轻了一些。
付西漫细细喘着气,头埋向沙发里面,眼皮很沉,被殷龙亦按摩按得很舒服,忽然听到室内翻箱倒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