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连累了白桃,她不仅挨了打,还被关起来面壁思过。
秦书瑞的爹和哥哥被抓走后,娘亲忧心过度,卧病在床,府里的事便又由祖父做主。
风波暂歇后,许大将军登门造访,与秦老太爷谈了好一阵。
中午的饭桌上,只有秦老太爷、秦书瑞和年纪尚小的弟弟冷冷清清在用饭。
秦书瑞吃得心不在焉,她记挂着爹和哥哥,也记挂着白桃。
无论如何,酿成这一苦果的人是她,错不在白桃,她正琢磨着,该如何为白桃求情,忽听祖父轻咳一声,说道:“瑞儿,许大将军今日来过了。”
许大将军?秦书瑞内心“咯噔”一下,停下咀嚼的动作,抬眼望向祖父,“他来是有什么事?”
“一来是对你爹入狱的事表示关心,二来,是谈娶你过门的事。”
秦书瑞面色铁青,先是脑袋里一片空白,但很快回过神来,她心知不能以硬碰硬触怒祖父,只能先稳住祖父,再另想法子。
“祖父认为这门亲事如何?”她镇定下来,试探着问。
“许大将军官居高位,人品上佳,你嫁给他,将来自然是享福的。”秦老太爷说,“许大将军承诺过,若是和他结成亲家,他也会为你爹和哥求情,尽力让他们早日出狱。”
“他真的做得到?”
“他说了,会尽力的。”
尽力,听起来更像是希望渺茫。秦书瑞轻扯嘴角,“我会好好考虑的。”
此话一出,秦老太爷面不改色,内心却不大高兴,他认为,婚姻大事,由长辈做主便是,哪里轮得到女儿家去考虑?
“祖父请放心,救爹和哥出狱是头等大事,我会以大局为重的。”
秦书瑞察言观色,再次保证,总算暂且安抚了祖父,没被他逼着当场应下婚事。
毕竟,许围所说的尽力,不一定有结果,也不一定可信,她绝不能白白冒这个险。
回房后,秦书瑞坐卧不安,一番冥思苦想,把先前与秦家交好的亲友统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只可惜,没有一个能真正帮上忙的。
这时,一个婢女进屋来,说道:“小姐,这里有您的信。”
秦书瑞接过信封,见纸面上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只写着“书瑞收”,但她一眼就辨认出来,这是师父的笔迹。
师父忽然送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待婢女退下后,她连忙摊开信纸,才知道,师父听说秦家出事,早就派人送信给正在军营里的侄儿,要他找柳大人,请他在八王爷面前为秦坤父子求情。
毕竟,八王爷跟圣上感情不错,有他的几句美言,事情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而柳大人家与秦书瑞的外祖父家有些交情,如今他深得八王爷信任,若是肯出声,兴许八王爷会答应帮忙。
师父提前写信来,就是要她别太忧虑,耐心在家等消息。
然而,两天后依然没动静。按理说,昨天师父就该收到他侄儿的回信了。而许大将军的聘礼,却在今早自顾自地送到了秦府。
此事祖父并未告知秦书瑞,是弟弟跟她说的。弟弟以为是件大喜事,兴冲冲跑到她跟前,说聘礼来了,姐姐就要嫁人了。
秦书瑞摸摸他的脑袋,笑得苦涩。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得趁早逃走。
临走前,秦书瑞决定悄悄放走白桃。
白桃是因为遵照她的命令行事,才闯下大祸,将来很可能会被发卖,唯有放白桃走,秦书瑞心里才能好受些。
然而,白桃死活不肯走,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小姐,我这辈子跟定您了,您千万别赶我走。”
“我这次一走,在外头想必是要吃苦的,你跟着我也难免受罪。”
“受罪我也愿意。”白桃应得斩钉截铁。
于是,天将黑之时,秦书瑞带着白桃逃出秦府,两人坐着马车,连夜赶到玉岱山。
夜深人静,山顶森冷,秦书瑞不得不连夜叩门,叫醒师父。
片刻后,童子打着哈欠前来开门,见是她,甚感惊讶,随即迎她们二人进屋。
待师父披着外衣出来,秦书瑞才面带歉意,说起自己半夜上山叨扰的缘由。
“无妨。”师父命童子冲热茶给她和白桃喝,静默片刻,方才提起先前的事,“先前送去军营的信,至今没有回音,兴许是你徐叔叔外出了,还未看到信。”
秦书瑞顾不上喝茶,忽地起身,“师父,不能再等了!”
窝藏敌国皇子,罪名非同小可,这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即便八王爷肯为秦家父子说好话,也不一定能救他们一命。
爹私自关押敌国俘虏,动机不纯,做法不妥,却绝对没有窝藏之心,秦家人可以为他作证,但没有人会信他们的话。
她搜肠刮肚,试图找到另一个能证明爹没有叛乱之心的局外人。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