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气氛凝重，王人孙和瑾仙两两对峙已经虚对了几招。
雷无桀初入江湖，没想到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多江湖高手，一边咧着嘴，眼睛都快放光了。
萧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雷门好歹也是江湖大世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没见识的小夯货。”
雷无桀立马反驳：“那个是夯货，去声！”
戚如霜听着这两个人没什么营养的争吵，眉心一抽。也不知该说雷无桀神经大条好还是萧瑟格外幼稚，这俩人每次斗嘴都抓住字音不放，偏偏雷无桀那家伙完全不想这个词的具体含义是什么。
眼见着这两个人都快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声音越来越大，无心却在一旁并没有劝解的意思。
最后还是戚如霜道：“我劝二位小声些，再吵下去下面的人该听到了。”
可还是晚了。
瑾仙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扬声道：“既然来了，那就下来吧。”
被一掌摁倒的雷无桀苦着一张脸：“……已经被发现了。”
萧瑟咬着牙：“闭嘴。”
空气中静默片刻，强者的威压从寺内弥漫过来，惹的雷无桀又皱脸又皱眉的颇为滑稽。
无心摇了摇头，慢慢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人，打了个佛礼：“劳烦掌香大监不远千里来找我，真是荣幸啊。”
说着，便脚踏虚空落在对峙的两方人中间。
“大监。”
瑾仙冷哼一声，“别叫我大监，这可是宫里那位才能叫的。”
无心改了称呼，依旧不卑不亢：“瑾仙公公。”
“你这么恭敬，我倒是不习惯了。”瑾仙伸出手挑了挑挂在身上的玉佩，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无心：“当年那位与我品茶论道的白衣小友去哪了？”
无心淡淡道：“之前你找我是品茶，可这次来却是抓我。”
……
眼见着无心身前是瑾仙的千刀万刃，身后则被那假和尚王人孙拿刀架着脖子，雷无桀差点就藏不住了，可下一秒，王人孙的刀却放了下来。
“下面那个拿刀的醉汉，看起来也像是个高手。”
闻言戚如霜‘瞥’了他一眼，“雷公子可是忘了，那瑾仙公公唤过这人的名号。”
“啊？”雷无桀挠了挠头：“有吗？”
“碎空刀王人孙。”萧瑟也打量着那个和尚，“如果我猜的没错，无心要找的人就是他。”
雷无桀恍然：“就是无心说的那个世交？”
“依我看恐怕是上一辈的恩怨。”戚如霜点评道。
戚如霜看不清下面几人的打斗，但不妨碍她能感受到空气之中弥漫不散的杀意，听着乒乒乓乓兵刃相接的声音，她微不可查地蹙着眉。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似乎只是一闪而逝，寺内的打斗声总算停了下来。
瑾仙的漠然声音响起：“若是前些年，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现在嘛……”他轻笑几声，复望向另一边受了伤的无心：“小无心，现在王人孙也败了，你要不要让上面的三位小朋友来帮帮你呀？”
他的声音倏然低沉下来：“躲躲藏藏的，以为我没发现你们吗？”
房顶之上。
雷无桀掩耳盗铃地往下藏了藏，悄声问身边的两个人：“萧瑟戚姑娘，我们这是被发现了？”
戚如霜：“看样子是的。”
抿了抿嘴，雷无桀咬牙道：“拼了！”说着就运起内力向瑾仙攻去，萧瑟想拉都拉不住。
戚如霜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莽，不由得冒了个脑袋向下‘看’去。
雷无桀的攻势被瑾仙轻巧地躲过，“诶！”了一声就地滚了几个圈才停了下来。
萧瑟看到他那个样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脱口骂道：“这个夯货！”
既然彻底暴露了，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上面躲躲藏藏。萧瑟和戚如霜飞身下去落在无心身旁。
戚如霜手中已经捏着装着药粉的香囊了，却听到了剑刃入鞘的声音。
“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
撂下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诗句，瑾仙就带着他的随从准备离开，不过在上轿之前他还是提醒了无心一句：“小无心，九龙门的人马上就要找你来了，想逃的话就快点逃吧。”
无心默默叹息，声音里透露着疲惫：“逃不掉的。”
“是，你的命能逃掉，但是你的命运，逃不掉。”
……
戚如霜听了不少好戏。无论是萧瑟教训雷无桀不惧生死还是王人孙一心求死，她都只默默站在一旁，心里大概对无心的身份有了底。
同时代入了一下无心此刻的身份和处境，她突然就对这个表面顽劣不靠谱的和尚敬重起来。
太累了。戚如霜想，若是换作她，根本就做不到无心这样如此想得开，只怕是会走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