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时候,褚知白干预了谈话,告知女人这个其实已经出现了好一会的“新发现”。
“客人们有所不知,”村长似乎很热衷于科普,即便没人询问,他也贴心地再次为大家答疑解惑,“咱们这里的人,也是偶尔能再次拥有颜色的。我们试了很多方法,最后发现,只要做大好事,就有机会染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这或许是神明对我们行为的认可和嘉奖吧。”
老头笑眯眯点点头,捋了捋胡子上的珠串。
至于什么才算大好事,那只能交给村民自己去尝试了,至少能肯定的是,救人这一行为符合。
“所以实不相瞒,我们救下你们、收留帮助你们,也是有点私心的。当发现生活能再次染上颜色,大家都渴望得到一些改变……哪怕拥有的时间很短暂。”
他那番流利而又诚恳合理的解释达到了取信于人的效果。
所以,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帮人也不是单纯的乐善好施,更不是什么傻白甜。
韩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内心真正放松下来。
揣测不出用意的善举往往让人恐惧,但当明晃晃的意图拍在人眼前,且这意图又让人可以接受、行为转变为你情我愿的交易时,不少人会乐于坐享一切。
褚知白面不改色地听着。
她和大叔对上眼神。
大叔先看着她,眼神往村长方向快速一扫,然后又收回,仿佛什么都没做一样。
黑发姑娘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即便村长所说句句属实,她心中依旧有些许疑问没能得到解答,更何况……倘若他说的并不都是真的呢?
独臂女人喜不自禁的脸庞一直在褚知白脑海中反复,需要注意的点又多了一条。
褚知白暗自叹气。
早餐时,其余的幸存者都刻意避开了带叶子的菜,尽管无色人再三强调不会再发生类似事故。
众人吃饭的地点是一个宽敞的大草亭子,亭子里有做饭的灶台,用于供热的暖石,需要的工具和容器,以及些许桌凳。
韩琵发现,自己的这位朋友似乎很喜欢发呆。
她虽然在一丝不苟地咀嚼食物,眼神却是直愣愣地望着门口的小道,似乎在等待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韩琵一起张望了会儿,他刚准备低头认真享受美食,一个慌张的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顺着小道一路狂奔,冲到草亭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了几下,这才结结巴巴报告:“村村村村长,客人洗浴用的小木屋遭灾了!”
*
独臂女人和队伍分开的那个路口,往前走是草亭,往右走是竹林,竹林再往前,就是昨天大家洗浴用的小木屋。
众人走上这条路才发现,在到竹林之前,居然还有个用作练武场的空地。练武场周围大树、灌木丛茂密,远看十分隐蔽。
此时,两个无色人站在空地中间,正在厮打。
更准确一点说,是一方拼命进攻,另一方使劲躲逃。
身材娇小的女人,把五大三粗的汉子撵得满场乱蹿,有意思的是,哪怕女人破绽全露,后者也只是专心逃跑,丝毫没有还手意图。
褚知白认出,追人的是昨天照顾贵妇的羽毛女。
只见她一手拿刀一手拿长矛,动作笨拙却又狠意尽现地刺向面前的男子,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那是我的,你偷我东西?信不信我杀了你!”
男子狼狈躲闪的同时连连讨饶。
羽毛女失手将武器卡在了树上,这会儿正努力在拔,他也只是颤颤巍巍地站在边上等待,好声好气求原谅。
“下回双倍地还你,我实在是熬不住,等太久了……”
“别打了别打了,会疼的……那边还在等我呢!”
男人此刻心里十分焦躁。
他的时间有限,浪费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让他心疼。可若不好好解决眼前的事情……自己的生活也许再也不会有盼头了。
“让诸位见笑了,恋人间有了点小矛盾,他俩经常这样吵吵闹闹。”村长搓着手憨笑,像个NPC一样尽职尽责地输送剧情。
幸存者们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开口,心里却掩不住生出疑惑。
这样打下去,真的不会出事?
大叔的关注点显然在另一件事上,他询问老人为何那名无色男子双脚通红。
“正如我先前所说,那是神的嘉奖与认可,”村长淡淡道,“小伙子昨天背了那位女贵人回村,他的所作所为神都看在眼里。”
提及贵妇,倒叫褚知白想起了个东西——男子脚上呈现出来的颜色,她说怎么瞧着那么眼熟呢,可不就像极了贵妇送出去的那枚宝石胸针么。
再看歇斯底里的羽毛女,浑身上下仍是白花花的,与周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