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只鸭齐齐摇摇尾巴拍拍翅膀,褪下的鸭绒毛和羽粉到处飞,整理了会羽毛才钻回了水里,可始终不肯正眼看林栗。
林栗看着那群鸭,仿佛在它们的眼里看到了鄙视和不屑,不可置信地说:“安安姐,你这鸭子成精了吧!?”
张念安笑着说:“那谁叫你欺负它们了呢。”
看着张念安的笑脸,林栗突然觉得他昨晚不该和崔钰说的,他最怕的事就是崔钰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张念安会怎么想,她会被怎么对待,安安姐会不会怪他这个罪魁祸首……
想着想着就分了神,没人说过林栗放空思考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他有点脸臭,会让人觉得他不太开心,于是张念安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昨晚去了河边累了还是半夜下雨没关空调感冒了?”
张念安的手背微凉,林栗被激得回过神来,耳朵瞬间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事,就是昨晚熬了会夜,刚刚在想事,而且我本来就脸臭,再加上黑眼圈就显得不太好了吧……”
“好吧,”张念安摸到的温度有点高,但考虑到夏天就没多想,“我以为是你住的不习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说别闷在心里。”
林栗察觉到这是个好机会,忙追问:“那安安姐呢,会有闷在心里的事吗?”
张念安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无奈笑笑,眉眼间尽是落寞,“有也该忘了,不要惦记着难过的事,不要让不好的事一直缠着你,我也全都想着算了。”
张念安说完,又补了句:“算了,全都算了。”
“那如果有人给你撑腰不想就这么算了呢?”林栗继续追问。
张念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林栗会这么问,胡乱搪塞:“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没有必要再追究了,翻出来只觉得晦气。”
“可是关心你的人不会在乎事大事小,他们只在乎你。”
林栗说完这句话,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神色飞扬跑出去找崔钰,似乎有大事要和他商量,在出大门前,林栗回头正色对着张念安说:“安安姐,我在乎,崔钰在乎。我们都在乎你。”
张念安有一瞬间被触动了心底,她冒出了一个不敢想的念头,是不是林栗知道了她的事了?她好像记得他说过,他的大学也是S大。
这么荒谬的念头马上被张念安否定了,学校那么大,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同名的人,况且他只是一个新生,又能了解多少呢,说不定看到了也只当一句舍友间的无聊话题而已,这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稍有一点发芽的苗头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林栗和崔钰两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崔行去了他今年租的田,计划着两个月后种草莓的事,现在开始扎大棚了;张念安带着琳琳在客厅里看电影,心不在焉,琳琳喊了她好几次都没回神。等把琳琳哄睡了之后,崔钰把她抱进房里,林栗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和张念安面对面谈了次话。
崔钰:“安安姐,昨晚林栗把你的事告诉我了。”
张念安的心抖了抖,心想果然如此,她的第六感从来没出过错。可她面上还得装作平静,反问回去:“关于我的什么事?”
“你受到过的伤害和不公。虽然我只是个大一新生,虽然我只知道只言片语,但那件事很多人都记得,只是他们都被学校勒令不能外传。”林栗说。
张念安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睁开眼后轻叹,她还是想把这件事忽略过去:“既然你们都知道不能外传,那就没有必要再提了,而且我也已经决定算了。”
崔钰想说自己和家人都会帮她,林栗先他一步开口,“安安姐,你是不想我们提起这件事对吗?”
张念安说:“对,我不希望你们把这件事说给其他人,我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这么揭开伤疤来让我说出我受到的痛苦,无疑是在我伤疤上撒盐而已。”
“安安姐,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林栗嘴上说着不强求,可灼灼目光却是势在必得,“但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既然学校捂嘴的速度那么迅速,处理舆论的手段那么娴熟,这类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发生;我在那所学校里还会待三年,在这三年里我会有我自己的想法和举动,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小辫子,然后……”
“到时候安安姐不理会也没关系的,我做这些也不单单是为了安安姐,只是不想再次出现一个受害者。”
不得不说,林栗很会游说。
张念安能把自己的事一笔勾销,一句算了,一点赔偿金就能将那些伤害全部遗忘,但她也不想看到有另外的受害者出现。可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只要那个人的家庭势力还扎根在S市,就一定会有其他的人像她一样,被伤害被捂嘴。
张念安沉默了,现在回想起被侵犯的那一天都有些想不起来具体的事宜了。她只记得那时候天还很冷,刮着风,她刚从哪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