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珍被秦丰年带着跑出一段路,停下时已气喘吁吁,脸蛋红粉透亮,煞是迷人。
秦丰年心随意动,特地停在一处有休息椅的地方,让她先坐在上面缓缓。
等荣珍喘匀了,想起刚刚冲动之下做的事,故意问他:“秦丰年,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有点暴力呀?”
秦丰年想帮她擦汗,手都抬起来了,又顾忌到是在外面,摇头道:“不会,他对你言语不敬,该打。”
再说她只是给了对方轻轻一巴掌,力道能有多大,是很正常的反击行为。
荣珍放心了,解释说自己平时很讲道理的,基本都不会动手,除非惹到她忍不住。
秦丰年心领神会,以后注意少惹她生气。
坐着歇了片刻,两人转道百货大楼,准备看看结婚当天穿的衣服。
其他结婚要用到的东西都有王凤仙他们帮忙置办,喜服却需要未来小两口亲自去选的。
荣珍兴致勃勃地过去,在琳琅满目的各式柜台中穿梭,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卖喜服的柜台就在其中一处,两人找到时那里的人还不少,有买成衣的,也有定做的,款式更是有多种多样可供选择。
荣珍他俩的结婚时间赶得急,现在定做喜服已经来不及,所以她干脆就只在成衣里面选,很快看中一件绣花旗袍。
而秦丰年相应地选了身能搭配的中山装。
红色缎面旗袍配上黑色暗哑中山装,看起来非常具有仪式感,结婚当天穿正适合。
衣服是有大小码的,两人都选了最适合自己的那一码,试穿后如果有哪里不合适,可以现场让裁缝改动。
这服务态度和效率,比以前的国营服装店好太多。
改革开放好,春风吹满地。
这句话不是简单说说而已,它对老百姓的好处正慢慢体现在方方面面。
荣珍心生感慨,穿着选好的旗袍让裁缝记下需要改动的地方和尺寸,一转头发现对面柜台有个姑娘正远远地看着她。
秦丰年试完中山装出来也发现了,认出那人的身份,借着给荣珍整理后领口的机会,直接挡身说道:“那是咱们厂采购部的俞荷。”
是她啊,荣珍意会过来,再转身时发现对方已走到他们跟前。
“你们要结婚了?”俞荷语气熟稔。
她表现得并不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了,现在只是偶然碰到他们,然后随口打个招呼。
荣珍点了点头,对她的初印象还不错。
毕竟比起赵红杏那种死缠烂打的行为,还是眼前这人落落大方懂距离的姿态更舒服更有礼貌。
秦丰年之前已见过俞荷,此时也不能当不认识,主动充当介绍人,替两人做介绍。
“俞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荣珍这样问不是无的放矢。
她发现俞荷过来后对秦丰年的关注并不多,反而像是跟她有话说的样子。
俞荷下意识看秦丰年一眼,再看荣珍。
荣珍没让秦丰年离开,示意俞荷可以直接讲,没什么不能让他听的。
俞荷看出他们感情好,更加确定要提醒荣珍一声,不能让某人再来搞破坏。
俞荷:“你们知道赵红杏吧?”
“她从小到大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是别人的比她好,别人有她没有,她都会千方百计不折手段地抢过去。”
之前被她盯上的是孙建业,然后孙建业离婚抛妻弃女,现在她又盯上秦丰年。
如果秦丰年再被抢走,张玉珍同志会受到接连两次伤害,一般人哪里承受得住。
俞荷做不到无动于衷,恰好现在又遇到她,才想过来提个醒。
另外,赵红杏之所以会转换目标,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在。
当初她爸知道厂里要来一位年轻的优秀工程师,动起等人到了给她牵线保媒的心思,谁知被赵红杏那边察觉,想先下手为强,顺带把不要的孙建业扔给她。
俞荷知道后将计就计,打算把那俩家伙凑做堆锁死,免得再祸害别人。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她们谁都没算计成,反而因为牵连上秦工被厂里调查处分,两败俱伤。
张玉珍同志看似运气比她们好,捡漏占了大便宜,但是想想她前夫刚被赵红杏抢走,准备嫁的这个又被惦记上,惨还是她比较惨。
“我知道背后道人是非不对,但有些事不跟你们讲一讲,我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听不听在你们,反正我自己问心无愧了。”俞荷把能讲的都讲完,最后再看一眼遗憾错过的秦丰年,利落地转身离开。
荣珍都没来得及道声谢,人已消失不见。
秦丰年沉吟:“联谊会那晚果然是她们两个闹出来的,厂长没罚错人,只不过香的问题,恐怕真是被敌特趁机钻了空子。”
这和当时他们调查得出的结果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