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
女人的话模棱两可又暧昧不清,商庭樾不由冷眸微眯,唇角泛笑地盯着她的一双眼睛,“恕商某耳拙,明老板的意思是……?”
明婳摇着扇子懒懒后撤,抵着圈椅嫣然沉笑道,“做我男朋友吧,半年就行。”
“噗——”乔昂一口热茶直接喷了出来。
男女相视的凝滞氛围倏地被他慌脚鸡般的反应打断,他边咳边满脸涨红地收拾着残局,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对对不起!我我……咳咳咳……”
商庭樾眉骨突突跳了两下,接着冷冷睨了他一眼,“出去。”
“好的!”乔昂听到号令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接着转身就往门外跑。雅暨堂的门开了又关不过分秒,暖香荡漾的室内终于因为不和谐因子的离开而恢复了怦怦的寂静。
商庭樾被打断的审视重新落到女人皎皎如雪的一张脸上,冷眸笑意闪烁,“明小姐,不介意的话,我需要您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明婳丝毫不惧地迎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睛,喃喃道,“我说……只要你同意做我的男朋友,我就答应你去参加《东方·匠心》。”
方寸之间,两人呼吸相闻,不知何来的暧昧因子像迷人而危险的罂粟花在心灵的荒野上疯长。男人盯着她,似笑非笑,深不见底的瞳孔仿佛要将她溺进去。终于,他动了,扯着凉凉的笑,略微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颌。
“理由。”他一字一顿地问。
“没有理由。”明婳勾起红唇,“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大概是……见色起意。”她就着被他禁锢的姿势在他微冷的气息下微仰起头,“正如商先生对我一样。”
男人手上的劲更大了。很快,明婳蕖白的下巴上多出了一道红痕。但她视若无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眼下的那颗红色泪痣在他深不见底的注视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如何?只要您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把合同签了。商先生要不考虑考虑?”
潇疾的风将一扇半掩的窗吹得吱呀作响,拖曳而来的雨雾无声凝在眼睫上。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久到明婳以为他不会接受自己地条件了。
他却忽然开口,“不必了,我同意。”
他松了手劲儿,垂眸轻扫她的脸,充满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几分野性和冷然,压迫感十足地落到她耳畔,“不过……我也想提醒你,做我的女朋友,该给我的都要给,不管是半年,半个月,还是半、天。”
明婳闻言笑了,眼底逐渐弥漫上一层脉脉的雾气,“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是。”
明婳轻轻啊了声,像是自己都不敢相信,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那你愿不愿意……”
男人轻嗤,“愿意什么?”
雨滴滴答答地从檐下坠落心田。
明婳将金丝缠绕的并蒂芙蓉簪从挽起的乌发中抽出,万千青丝泄落。她执着簪柄锐利的尖端在男人领口敞开的肌骨上来回滑动,由浅及重,随后吐息如兰:
“共赴巫山云雨。”
*
秋雨潇急,淅淅沥沥地下到暮色渐浓才在一地的绿肥红瘦中随风飘散。
乔昂在售宝坊的接待厅焦头烂额了三个多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他体会到了从业多年从未有过的绝望——BOSS你为何这样?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音讯全无,他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麻木绝望中替他推了一个会议,两个应酬,三个邀约,最后索性通知总经办广发告示称商总今日私人约满,才堪堪从轰炸般的手机铃声里解脱出来。
他严重怀疑大BOSS掉进了盘丝洞!
乔昂反复回忆着他仓皇而逃时明婳对商庭樾提出的那个要求,不禁冷汗直流。虽然明老板聪明绝顶,貌美如花,配自家大BOSS绰绰有余,可再如何也不能用一纸合同逼迫良家妇男,致使其卖身求荣啊!
毕竟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
他越想越胆颤,想着要不干脆顶着死罪冲进精艺坊把深陷泥淖老板救出来得了,没准还能捡回来些残留的贞操。这厢他艰难地做着心理建树,而在外头逛了一圈的机器人服务员又哼哧哼哧跑过来和他大眼瞪小眼。乔昂一看它头重脚轻的呆蠢模样就嫌弃得不行,一把将它推开一米远,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把它又拉了回来,“喂,问你个问题。”
他边说边神秘兮兮地半跪在它面前,扶额深沉道,“你们老板吃人吗?”
“建国后、动物、不许、成精。”机器人转动了两下机械的脖子,“我们明老板、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好青年。”
“……”乔昂呵呵了声,嗤道,“跟谁不是一样!喂,你跟我去后院呗,我去找我老板,你去找你老板,如果被发现了,你就承认是你逼着我和你出来乱跑的呗?”
男人算盘打得十里外都能听响,机器人立马后退了两步,“这位客官、的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