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老将,带着我和阿右两个毛头小子绰绰有余!”
李左越发无可奈何,“罢了,将军特意交待,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你既然这么有打算就看着办吧!我带人从官道出发,按正常的脚程算,六七日必到永寿寺。”
“不过,”李左话锋一转,反问道:“永寿寺毕竟是尼姑寺,我听闻寺门方圆十里内甚至不允有幼子鳏夫出现。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男子,谁人传话?”
见李天麟不说话,李左不经错愕,“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是有意恢复女儿身。你也知道我被封了飞云将军,恐怕此生难以奔赴战场,既然如此我也懒得再窝囊下去了……”
“你糊涂啊!”没等李天麟说完,李左便打断了他,此时两人已经到镇上,李左大喊一声,惹得准备进屋休息的众人回头,李左顾不得其他,把李天麟拉到一边,斥责他:“李天麟!你出生时圣上给的麒麟儿你忘啦!还在你床榻前挂着呢!”
李天麟出生时大将军本没什么想法,李家代代单传,若是以男女论血脉,李家早就绝后了。只不过圣上为示与李家亲近,特恩赐麒麟儿,李天麟这才定了名字,以男孩对外示人。
“出京前,你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就怕你在路上放松心神惹出大祸!你若是以女身示人,你让圣上如何?皇帝刚给你封了飞云将军,这可是东朝的脸面,你让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如何?”
李左那个气啊,李天麟在他老子面前装个跟个兔子似的,出了京城没人管了,这心立刻就野了。他这一路不知道拦了李天麟多少次,要不是他,李天麟估计早跑南疆去了。他还想李天麟这一路怎么这么好对付,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没想到,是在这等着他呢!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想偶尔放松一下。再说了,”李天麟一边放马一边还不忘劝说,“京城知道这件事的大有人在,我只要不大张旗鼓就好了,我保证见过我的都缄默,这不就可以了?”
李左气的不想说话。
李天麟不再多话,早早休息,天未亮时就带人离开赶路了。
断崖山是宁州有名的险山,一侧是连绵数千公里的群山,一侧是悬崖。悬崖这一侧半山腰上有一条可供一人走过的小路。巧妙的是,断崖山又被称作“牙”山,山上寸草不生,从山顶望去,山腰山下一切行踪都难以隐藏。
为节约时间,李天麟打算从悬崖一侧通过断崖山,就像李左说的,断崖山凶险无比,山顶上有个小石子落下来足以使人骨折,所以在进山之前,他需要和他领来的人说清楚。
“诸位叔叔,如今圣上命我西行宁州,沿途恰好错开父亲出征南疆的队伍,此中深意不言而喻。我知道各位都是军中好手,我是没有经验的毛头小子,承蒙各位叔叔一路照顾。各位都是建功立业之时,八月出征在即,为及时赶回京城我们需穿过断崖山顶。此处百姓虽是遭人蒙蔽,但田堤皆被洪水淹没,被逼上山实属不易,故而此行需怜其辛苦察其良善,静默行动。”
昨夜李天麟进入镇中,发现镇上各家各户虽然没有人居住,但是宅内一切都井井有条,这不是遇到洪水仓皇出逃的样子,更像是早有预谋趁洪水天灾浑水摸鱼巧换身份。
既然有人点拨上山为寇,一定会教他们占据最好的位置。断崖山顶易守难攻,乃是附近绝佳的战略位置,李天麟不信镇上没人看出来。
多方考虑后,李天麟不想把事情闹大,隐秘行事给所有人留下余地,这才在进山前隐隐劝告。
李天麟说完后,看向他带来的几个人,李右不明所以,众人中,其余人都是略带不忿,只有李耳朝他微笑。
“李家小子!”李耳说完自己先笑了,这一圈共计十二人,都是姓李,李耳又改口说道:“天麟,既然已经为寇,势必占山,我已经听过,此山只有两条路,山顶一条,山腰一条,山腰这一条已经被乱石堵住,短时间内可无法通行。”
“我们如何从山顶经过还要静默行动?”
李耳,李家军最出色的探子之一,一双好耳贴地可听到十公里外的马蹄声,奈何恐水晕船,南疆一行注定与他无缘,也是主动请缨随李天麟迎公主的几人之一。亦是李天麟,李左李右等人的老师。
“我昨夜就已经想好。山下镇中有一客栈,虽然没有店家旅客,但还有几身行商衣服,”李天麟招呼李右把衣服分给其余人,“我们扮做要进永寿县进货的行商,虽然有可能要损失点钱财,但相比绕道断崖山另一侧,这是最省时的方式了。”
李耳左看右看,见没人应声,主动换上衣服,“好吧,看来你已经有成算了。不过,潜行最重要的是不被人关注,白日出现,恐怕成为靶子。”他到底虚长几岁,对行商也有了解。行商唯利是图,胆小怕事,为了不被人发现减少损失,他们一般会趁夜悄声无息从山顶经过,白天进山不是他们的做法。
李天麟牵着马拐进山腰的险路上“时间紧迫,等不到天黑了,不过冒一次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