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又传了多少消息,何妙芙心里没底,毕竟她的秘密可太多了。
单她借着手中的权利频繁与宫外联络就是死罪,更别说其他那些算计人的事,均是触了皇上的逆鳞,件件都是要命的。
如兰送走司衣局的人,捧着何妙芙刚刚选的那匹蜀锦进来,她小心的觑着何妙芙的脸色,“主子,这个要做成衣裳吗?”
何妙芙正愁着,闻言皱了皱眉,本想让她将东西收起来,又想到刚刚那嬷嬷的神情,心中一动,“送去司衣局,让她们挑个时兴的样式做来。”
那明明舍不得,却不得不给她的模样,让她有些在意,这批十样锦会不会是某个人选中的,现在却被她留下了。
不怪她多想,司衣局送来的这批贡缎,适合家宴穿的没几个,她挑的这匹算矮子里拔高个儿,勉强合格的。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今天司衣局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讨苦吃。
如兰显然也想到这里,解气的笑了,正好如云送走那嬷嬷走进来回话,何妙芙的心思又回到这事上来。
她不怕被人算计,却最怕是身边出问题,给如云一个狠厉的眼神,“你去查查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是,奴婢遵命。”如云神情严肃,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刚刚司衣局的人上门时她们还以为是皇上的赏赐,等那嬷嬷自报家门,说明来意以后,聪明的都意识到自家出了问题。
如兰见气氛如此凝重,放下托盘上前为主子倒了杯茶,“主子是在忧心?”
何妙芙揉了揉抽痛的额角,烦闷的说,“你觉得呢,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在,我睡觉都不得安稳。”
如兰明白她主子的意思,安慰她说,“您先别急,也不一定是被人安插了眼线,或许是有人不经意间说漏嘴了?”
自家主子在寝宫的举动并没有避着人,也没吩咐人不能将此事传出去,万一真的是她们想多了也说不准。
何妙芙冷哼一声,“不论是不安好心的监视,还是不经意泄漏的消息,都要将人找出来,我身边留不得这样嘴碎的人。”
说是这么说,要查一个面上正常却心怀诡谲的人哪那么好查,如云暗中先把阁中的人查了个遍,没发现谁有问题。
何妙芙不甘心,又让如兰跟着查,同时大把大把的银子撒下去,终于在司衣局一个管事那里撕开一个口子。
“主子,就是这样。”如兰埋着头不敢看何妙芙现在难看的脸色。
吕嬷嬷是在主子进宫前就跟着的,她虽然是皇上派的教养嬷嬷,但自家主子还是很信任她,平时就连私库的钥匙都是交由她保管,吕嬷嬷在渺云阁的地位可以说是大总管也不为过。
可偏偏问题就出现在她身上。
司衣局那管事说最近半年吕嬷嬷总会让拖他们给宫外的家人带东西,多是一些银钱,几次下来约莫有个二百两银子,还送过两次首饰。
一来二去她们就熟悉了,吕嬷嬷有时候会找她们吃茶闲聊,这次的事就是她不经意间说出去,被有心人听到的。
何妙芙脸色青青白白非常难看,废了半天劲儿,感情还真是她身边的问题。
弄清真相以后,何妙芙就不担心被人向外传递消息,反而开始担心起她的私库来。
在她这儿,吕嬷嬷算是个管事,平时除了宫里每月七两银子,她还会额外给她五两,如果再加上平时的赏赐,吕嬷嬷每月能领二十两纹银。
这样算下来,二百两银子也只是十个月的俸禄,攒起来很容易。
但吕嬷嬷好茶好烟,花在这上面的银子就不少,怎么还能轻轻松松的那出两百两银子,还有那些首饰....
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嬷嬷哪里来的年轻女子用的头面首饰,宫里可不是宫外,能在集市上买。
这些都让何妙芙不得不怀疑,自己身边莫不是出了个硕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