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丽景轩
叶嘉璇在贴身婢女的服侍下用完晚膳,正要吩咐人点灯看书,就听浣白嘲讽道,“小主你还有心思看书呐,咱们这都被关了快一旬了吧,再不想想办法,等皇上把你忘了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白眼一翻扭着身子端着水盆就出去了,半点没有身为奴婢对主子的尊敬。
叶嘉璇闻言神色阴沉了一下,转眼又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呸,什么东西。”气愤的冲着门口啐了一口,浣青无奈的看着身侧专注读书的小主,哀其不争的说,“小姐,不能总由着她这么以下犯上啊,即便她是....”
叶嘉璇知道这丫头是在心疼她,心中熨帖,安抚她,“先忍忍,浣白毕竟是母亲的人,怎能轻易处置了。”
“况且她说的也不算错。”叶嘉璇透过窗子向外看去,她们这批秀女刚进宫就被皇后以学习宫规为由关了起来,到现在别说皇上了,除了每日伺候的宫侍就只能见到送饭的嬷嬷。
想起今天冷了的饭菜,叶嘉璇心中更郁闷,眼见着她们这些人被皇上忘在脑后,那些拜高踩低的太监对她更不上心,一应待遇也越来越差。
浣青心里不忿却也知道自家小主的处境,没有再多话,只乖巧的站在一旁为她打扇。
叶嘉璇看着手中的书,却是第一次看不进去,她一入宫便是贵人,按规矩可以带两名贴身婢女进宫伺候,她本意是想将自小伺候她的两个婢女带来的,可进宫的前一晚却被母亲叫去了主院。
叶嘉璇想到进宫前那个晚上母亲同她说的话,心中不由得泛起丝丝冷意,她自小养在祖母身侧,跟母亲没有相处过,是以母女二人感情并不深厚。
她曾数次试图亲近母亲却屡屡受挫,所以母亲第一次向她提要求,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拒绝,最后就带了祖母身边的浣青和母亲身边的浣白进宫。
可浣白却从不将她视作主子,言语间多是嘲讽和嫌弃,但一想到这些年母亲对她的态度,如此,浣白对她不敬也是‘有情可原’的。
叹了口气,叶嘉璇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额角,想站起走动一下,‘砰’地一声,房门被粗暴的推开,刚刚出去浣白面带狂喜的闯进来,一把推开挡她路的浣青,高声道,“主子,司寝局的公公来传话了,皇上召您今晚侍寝。”
叶嘉璇懵了一瞬,直到浣白拽她的手才回过神来,她声音有些颤抖,“什么....在哪里?”
浣白一脸喜色,拖着她就要往外走“小主快出去吧,司寝局的公公正在外面等你呢。”
浣青被推得一个趔趄,又见她举止粗鲁,就沉着脸上前拽开她的手,斥责道,“你着什么急,且让小主收拾一下。”
浣白见状心知自己闯祸了,便讪讪地退到一旁,等叶嘉璇梳洗。
叶嘉璇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才走到外间去见司寝局的太监,一如浣白说的那样,今晚皇上宣了她侍寝。
叶嘉璇心中激动却也纳闷,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轻声道,“浣青。”
浣青便笑盈盈的上前塞了个荷包给那太监,那太监得了实惠,便打算卖安贵人一个好。
“呵呵,恭喜安贵人贺喜安贵人,新晋的小主里您还是第一个侍寝的呢。”那太监躬身行了个礼,眼珠一转又道,“今儿个皇上在昭阳宫用的晚膳,奴才听说明婕妤念了一句好诗,皇上听过便吩咐奴才来传话了。”
叶嘉璇心中一动,笑着点点头,知道他这是在提点自己,便承了他这个情,又让浣青赏了他一次才将人送走。
传话的人一走,丽景轩的宫侍们立马跪了一地,“恭喜小主,贺喜小主,荣获圣宠。”
其中尤以浣白最为激动,她本来进宫就是带着夫人的命令来的,被皇上冷落这么长时间原本以为自家这小姐没用了,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叶嘉璇照例重赏了这些人,又打发浣白去准备热汤,“没想到最后还是借何妹妹之手才能脱困。”她心中五味杂陈,这一段时间的冷遇让她看透了后宫的险恶,不由得感叹道,“昔日在宫外时都是我照顾她,没想到今日我们的处境竟然反过来了。”
浣青却有些不以为意,“老夫人对何..明婕妤那么好,合该她也要回报一些了。”
叶嘉璇虽然知道她这话说的不对却莫名的没有反驳她。
叶家文化底蕴深厚,叶嘉璇又有真才实学,皇上爱惜她的颜色又喜爱她的聪慧和善解人意,是以一连翻了她三次牌子,一时间安贵人的名号便在后宫中无人不知。
不知道又从哪里传出都是因为明婕妤在皇上跟前提起安贵人,她才有翻身的机会,而受宠的安贵人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感谢明婕妤,有人笑何妙芙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有人说叶嘉璇忘恩负义,将她比作那中山狼。
听到这些传言以后何妙芙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人多加照顾安贵人。
又过了几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