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们到了。”何妙芙睁开眼,掀开帘子看了看,车子周围围满了人,因为整个庄子就她一个正经主子,所以这时候管家正带着所有下人等着自己。
这庄子本是瞿家的老宅,当年祖母去世前将自己托付给了瞿家的老管家,让他们带着自己回到金阳,远离赵氏的迫害。
何妙芙推开春樱伸过来扶着自己的手,自己下了车。马车已经进了大门,正停在院子里,何妙芙看着周围这些陌生的脸,不禁有些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这瞿府两年后就成了何家的产业了,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嫡出大小姐却成了别人的妾,害了自己的人却踩着自己的骨血步步高升。
何妙芙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大门,深吸一口气,前世的悲剧不能再上演,今生她要这些人都付出代价。她知道这些下人里有何辉和赵氏送来的眼线,何妙芙再次环顾众人,将她知道的眼线找出来,然后垂下眼睛看向一旁的管家夫妇。
见自家小姐看过来,管家立马上前“可是路上累着了?小姐快回去歇息一会吧。”听到这话,何妙芙连忙低下头,眨了眨眼经,将那股酸意压了下去。这世上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很少,管家就是其中一个,再次面对管家温和的脸,何妙芙心里充满了愧疚。
下人们看着比往常安静的小姐都大气不敢出,今天是夫人的忌日,小姐心情不好,没人敢在这时候触霉头。
“都去忙吧,别站在这里了。”过了一会,何妙芙平复好情绪才抬起头,又对瞿管家夫妇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上了小轿。直到帘子落下来,她紧紧攥着的手才慢慢放松了,刚刚没忍住险些落下泪来,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小轿一直将何妙芙抬到自己的院子里,回到自己的地方后她在放松下来。几个丫鬟见她情绪有些低沉,便叽叽喳喳的哄她开心,并且对这次何妙芙只带春樱一人去宁安寺很是不满,正抓着春樱闹她。何妙芙看着这么活泼的几个人不自觉的就笑了,并且在丫鬟的告状声中,她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由着几人笑闹了一会,何妙芙就将她们都打发出去了,她现在需要静一静,以后该怎么做还要仔细想想。
回来的路上,何妙芙就已经将有了大致的想法。前世的惨剧一定不能再发生,无论发生什么,瞿府的这些人她一定要保住。
前世她回京之后,跟着她的人就死的死卖的卖,到最后她自己都被当成礼物送了出去,那时候她是信了赵氏的鬼话,又被何辉的虚伪迷惑了,才任由她对自己的人下手。何妙芙揉了揉太阳穴,好在她现在才13岁,离及䈂还有两年,留给她的时间还算充裕。
而且以后三十年各个府里发生的事情自己也知道一些,利用这点,何妙芙不信自己不能扭转颓局。
只是年纪小是好事也是坏事,她一个小姑娘的话到底没有多少人会信服,就算一直疼爱自己的管家,想要他相信自己的话,并且按照自己说的做,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何妙芙抑郁的吐出一口气,果然还是要借神佛的势了。
何妙芙觉得正好也可以借此给自己的诸多变化找个好的借口了,有这三十年的经历,何妙芙再厉害也不能装的和年幼时一模一样,想要不被人怀疑,神佛的预示是个好借口。
何妙芙原本是个不信鬼神的人,但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她无比的感谢神佛能给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
何妙芙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思绪慢慢回到现在的瞿府来,前世她之所以这么快的失去依仗,一是因为身边的人都被赵氏除去了,二是这瞿府被赵氏的眼线拿下了,瞿府和管府几辈子的积蓄尽皆落入赵氏手里,而她也被关了起来。
何妙芙恨恨的想到单单一个赵氏哪来这么大的能耐将瞿府一口吞下,这背后要没有何辉的手笔,何妙芙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赵氏如此胆大的吞下瞿家的家产,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何辉的指使。
何妙芙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眼眶立马就红了,不是伤心,而是恨到了极致了。前世的何妙芙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将自己当做玩物送给定王,更想不到一直以刚正不阿闻名京城的大理寺卿竟然暗地里和定王有牵扯。
定王府的那三十年,何妙芙除了自怨自艾就是努力活着争取早日报仇,平时相处时定王无意间透露出一些东西,听得何妙芙是心惊胆战,怕定王事败连累自己。而现在何妙芙却很高兴,幸亏当时留心记着许多,现在正好可以用。
尤其是哪些暗线,何妙芙知道的七七八八,待她回京,这些东西能帮自己很大的忙。
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好好利用的话,都对不起自己了。“呵,希望这一次你也能过得顺利了父亲。”何妙芙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
如今正值新皇登基的第二年,各派正是正是争权的时候,再加上原来支持定王的那些老臣从中作梗,现在朝堂上乱的很,新皇肯定会找个典例来立威。而何辉一直是坚定地保皇党,如果突然传出他是定王埋下的暗线,新皇一定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