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的马车在季卿瑶和季夫人细细碎碎的笑声中终于停在了清心观门口,赵棣庭骑着马听着季家母女二人的笑声脸上也挂着笑容,在赵棣庭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里,他也这样欢乐过,那时他母妃的暮晨殿也是这样充满欢笑的。
二十年前曹皇后还未正式册封,每日忙于联络曹家与朝中大臣沟通封后之事,对于凤泽疏于照顾。黎妃看着年幼的凤泽无人管照于心不忍,对凤泽也是颇多关照。自那时起凤泽与棣庭兄弟二人便一起上学,一起学习骑射。从书房放学后,二人便一起在暮晨殿看书玩耍。
然而好景不长,在那年皇陵祭祀时,无极道余众潜入祭祀队伍刺杀皇室成员,黎妃便是在那场刺杀中受重伤后去世的。黎妃去世后,圣武帝悲痛异常,大病一场后下令封了暮晨殿,不许任何人出入。朝中大臣也在此时纷纷上奏,奏请尽快册封曹氏为后,以稳定天下和民心。
次年春天,圣武帝正式册封皇贵妃曹氏为皇后,同年,圣武帝改年号为天晟。天晟元年,圣武帝立嫡子凤泽为东宫太子,令四皇子赵棣庭出宫建府。也是在那一年,太子与四皇子逐渐兄弟离心。
赵棣庭脸上的笑容随着回忆逐渐从喜悦变成了苦涩。随着季卿瑶一声呼唤才回过神来,脸上又重新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痞笑,跟在季家母女身后进了清心观。
三人拜完三清真人,季家母女前往女客厢房更衣,赵棣庭独自去往后院闲逛。恍惚间,看见乔启安带着随身小厮鬼鬼祟祟走向女客厢房方向,心道不妙,便跟着他们。
“乔公子这是做什么,这里是女客厢房”院中传来季府嬷嬷的声音。
“晚辈听闻季夫人和季小姐今日来观里上香,特来拜见。”
“乔公子有心了,你我两家相识多年,不必如此”伴着厢房门吱吖一声,季家母女走到院中。
“晚辈给夫人问安,今日实属晚辈唐突,百花会后,晚辈曾让家母递过帖子询问提亲之事,但未曾有过回音。”乔启安再做一揖“晚辈与季小姐互通心意,请季夫人应允”说着还拿出一支禁步“此禁步乃是百花会时季小姐赠予晚辈的定情之物。”
季府女眷看到禁步时均是震惊,这禁步确实是季卿瑶日常佩戴的,可怎会在乔启安手上。
“这位公子说的好生无理,一个禁步随便哪个首饰铺子都可以做出来,怎么就确定是季小姐的”赵棣庭懒懒散散的声音适时地打破寂静
“卿瑶从未给过乔公子随身禁步”季卿瑶望向乔启安微微行了一个礼“公子今日所说之事会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我会请父亲亲自修书一封给乔老爷,到时卿瑶愿与公子对簿公堂。母亲我们回城吧”
当季大人听闻清心观之事,气的砸了一套汝窑茶具。白瓷茶盏砸地发出清脆的哐当声,“黄口小儿,他怎敢”季玺的胡须气的都快竖起来了,转头看到心事重重的女儿,缓了语调“卿瑶放心,为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天上的明月静静的照着锦州城,照的青石路面反射出淡淡的白光。沈越伤好后已搬回皇城司锦州据点,“逃脱的那个无极道,可有线索了。”
“没有的,自他刺伤大人逃脱后,仿佛消失了一般,若是没人藏匿包庇,也不会消失的这般干净”罗英顿了顿“怕只怕......”
“怕只怕,无极道暗中已发展到一定规模了”沈越抬头看了眼明月,“莳花坊查的怎么样了?”
“暂无可疑,里面的一干人等在府衙均有户籍可查。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越摸了摸屠龙斩的刀鞘,“太子一行即将抵达,需得速速解决此事。加大城内搜索,放松出城限制,逼他出城。对了,今日可有见到四公子。”
“四公子今日没有来过,但捎来了口信,约大人明日午后在莳花坊相见。”
“天色也晚了。你也早点下去歇着吧。”
罗英揖了礼告退,沈越在心内默念“莳花坊,确是有些时日未去了”。自打从莳花坊回来后,沈越夜里睡得总不如在莳花坊安稳,想来是那熏香有助眠效果。
第二天,当沈越一只脚刚迈进桃夭的房门,就听见桃夭的抱怨:“沈大人,您可算来了,您要再不来,奴家只能将四公子扔去磨坊与骡子作伴了”沈越刚刚进门,就看到桃夭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打着团扇。“四公子自打进门就来回的走,话没说两句,拉磨倒是把好手,转的人头晕。”
沈越走到桌边坐下,对着赵棣庭说:“说吧,出什么事了。”四公子挨着沈越坐下将昨日清心观之事简述一遍,接着说道“季大人已和乔府约定三日后两家共议此事”
“季小姐的禁步是如何到乔公子手上的”沈越这话是问四公子的,却看了一眼桃夭。
桃夭低下头轻轻摇了摇“禁步是贴身饰物,事关女子声誉,如果丢失她一定会说的。对了,卿瑶的禁步上有季家家徽!”
“乔启安那支禁步也有。”四公子接话“一支禁步而已,有心人只要记得样子,随便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