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穿透我的心脏,还是会堪堪擦破我的衣角?总得做好准备才能减小背叛带来的损利。
我从思考中醒来,发现那张纸条已经被我捏成了一个扁扁的椭圆。
花垣武道翻了个身。
眼下只有一个地方,能够给我足以让肆意妄为的不良少年平静下来的权力。
我打开翻盖手机的盖子,在亮得有些刺目的屏幕中翻出了那个人的号码。我目前为止手上足够让他同意和我合作的筹码并不多,只有那无人知晓的另一个世界的七年里所隐藏着的生财之道。
没有多加犹豫,我按下拨号键。
虽说是深夜,他似乎被事务所累而并没有睡下,等候他接听的时间不算长。接起电话后他并没有先开口,省去了日本人习惯的繁文缛节,一如他省去多余的情感一样无所畏惧。
“哥哥,找个可以用u盘的地方见一面。就现在。”
我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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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紧单薄的住院服坐上光治哥派来的车时,时间刚刚过了三点。
入秋后的夜晚凉得让人不安。
我的东西还在医院,和司机一起来的两个保镖之一留在那办手续,我全身上下只有松野千冬留给我的纸条、那个人留下的“礼物”,还有自己的手机。身上只有住院服在,脚下踩着的甚至还是医院里的拖鞋。
叫上其他人有些太过拖延时间,我便没有和花垣武道他们打招呼。这件事他们俩牵扯进来只会妨碍我。他们并不适合这边的世界。
轿车滑入黑石本宅所在的山半山腰的停车场。上次来这个地方还是黑石要的头七,在白天。此刻深夜,用来遮掩镶嵌在山体里的电梯的松树在昏暗的照明灯下影影幢幢,好像下一刻一个血手印便会出现在我身前正在按电梯的保镖的背上。
我轻轻摇了摇头,把不必要的想法扫出脑海。
黑石家将这座山的半山腰的近一半的山体挖空,直达山顶的黑石神社,那里长眠着黑石家数百年来的先祖,以及黑石家对于“神力”的崇拜。就是那种藏在我对死亡的畏惧之中的东西,让这个家族的人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互相杀戮着争抢。
光治哥在第三层。
随行的保镖为我开了门,没有进去。他在黑石家的级别不支持他走进这一层——黑石主家的议事厅。
这里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了。光治哥像是忽然怕了黑似的,闭上眼睛在会议桌上打坐,对我的到来没有给予一点反应,若不是看见他的胸脯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着,我都快要觉得那是一具尸体。他今天没有绑起他的头发,而是由着黑色的长发披下,长及腰际。他似乎很疲倦,眼下沉重又发青的黑眼圈和我有的一拼。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我开口说道,回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打转。
“这是我的第二次。第一次就在几个月前的早上,”光治哥张口说,“在你给我打来跨洋电话说自己穿越了的几个小时前。那时我刚刚结束和那群老顽固的争论。”
“那次的结果如何?”我问道。
“不如意啊……毕竟我不是继承到‘神力’的命定之人,他们,”光治哥睁开眼,看向我,“不听我的——他们不愿意解散黑石组。”
黑石组时至今日依旧没被解散的原因自然不是黑石光治这位组长不愿意。黑石家的未来决断需要经过六个旁系里有声望的长老的首肯才能施行,黑石要当年没有得到神力却被推举为家主和组长,只是因为他乖顺地听从着长老们的吩咐,做着提线木偶。
六个长老有自己的家族需要顾虑,自然在决断时不以本家的利益为先行考量,而本家百年难得一见神力继承者,威望早已衰弱,而黑石组的最高干部里多是分家中有能力的年轻人,于是组内的势力被六长老和他们的家族牢牢把控着。六长老仰仗着黑石家数百年来的名望,将其作为一个漂亮的木偶操控着。黑石本家的实力在六长老面前只是螳臂当车,一旦出事他们便会将黑石家弃置不顾。
光治哥想要解散黑石组正是因此。他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组织、一个由他亲手一砖一瓦搭建起的组织,而不是继续当他人手中的木偶,演着滑稽可悲的木偶戏。
“妹妹,你是来帮我解决事情的,对吧?”他盯着我问道。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似乎只要我否认,他便会当场将我拆筋断骨,让我生不如死。
“你随时可以召开会议,哥哥,”我微笑着看向他,“然后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帮你把他们都杀了。只用不到一秒的时间。”
他盯了我良久,才垂下他那双除了泛蓝的瞳色外与我一样的眼睛。他抓起放在一旁的电脑,抬手左抓右揽地将头发拢到脑后。“不需要。暂时不需要你杀人。赫,”他低着头边给电脑开机边说道,“你不能把自己的手弄脏。”
忽然不再叫我“妹妹”了。
我这时才走近他,在靠近他的椅子上坐下,认真端详着他的样子。他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