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有些难熬,但对于咒灵只不过是一瞬间。
除了开学,对于绮良来说,还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夏油杰的父母终于要回来了。
这当然是夏油杰告诉她的,在开学很久以后的某一天。
“也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见我。你很开心吗?”
“嗯,毕竟是我的父母呢。”夏油杰有点腼腆地摸了摸鼻头。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绮良好奇地追问。
夏油杰想了想:“父亲和母亲……都是温柔的好人呢。”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绮良盯着他那笑得温柔的侧脸。
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樱花盛放的时节已经过去,夏天要来了。
*
绮良对于父母的第一印象,便是厌恶。极端的厌恶。
她仍然忘不了父母吵起架后瑟缩在狭小空间的恐惧,就像老鼠在躲着猫一样,明明什么也没做,稍有不慎就会从天而降一顿毒打,将后背的旧疤再次撕开。
正因如此,她对于父母把她卖掉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感触。无非只是父亲又输钱了吧。真是的,真是盼望什么时候他被仇人杀死啊。
因此,绮良对于夏油杰的父母十分期待。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下,夏油杰口中“温柔”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真是好奇呢,夏油杰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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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的父母“不负众望”,在星期五晚上回到了许久未归的家。
“欢迎回来!”夏油杰笑得眉眼弯弯,如果他的身后有尾巴,估计早就要摇上天了。
夏油杰的母亲是气质美女,说她四十岁没问题,说她三十岁也不突兀。那是一种就算是孩童看到了,也会赞叹的美。
她笑得像银铃一样:“杰,有没有想我们啊?”
紧随其后的是夏油杰的父亲。他有着夏油杰一样的墨紫色丹凤眼,黑色的短发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他将夏油杰抱了起来:“我们回来喽,杰。”
“父亲,别这么抱我。我不是小孩子啦。”夏油杰推搡着,从他父亲的怀里挣脱出来。
“精神了很多嘛。头发是你自己扎的?”夏油母亲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儿子的丸子头,笑嘻嘻地问到。
夏油杰瞟了一眼绮良站着的方向:“是啊,自己扎的。”
绮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人重逢。“真好啊。”她喃喃自语。
“你在看什么呢?”夏油父亲很好奇地顺着夏油杰的视线看去。他的视野中空无一物。
“啊……没什么。”夏油杰笑着搪塞过去,“欢迎回家。今天晚上吃什么?”
“当然是你父亲掌厨啦!”夏油母亲欢快地说,“你父亲这次可要好好伸展伸展呢。”
夏油父亲略带宠溺地看着夏油母子的玩笑:“真是的,别什么都推给我啊。”
话是这么说,可他早已系好围裙准备下厨了。
*
夏油杰的手艺也许是遗传父亲吧,父子俩都是做料理人的料。夏油父亲炒了满满一桌子菜,一眼望去,全是夏油母子喜欢吃的。
“喏,你的荞麦面。”夏油父亲将热气腾腾的面条盛入瓷碗中,轻轻放在夏油杰面前,瓷制的碗与木质的桌面发出一声微响。
水蒸气模糊了夏油杰的视线。他依稀觉得,这碗面有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啊,绮良……”夏油杰嘴里小声吐出几个无意义的词语,惹得夏油母亲奇怪地督了过来:“什么?”
“没什么。”夏油杰摇摇头。
“你这小子。”夏油母亲高兴般地扮了个鬼脸,轻轻扭了扭夏油杰的佛耳,“是你的朋友吗?”
“欸,您听到了?”夏油杰细缝般的眼睛微睁。
“当然,你母亲的耳朵还是很好使的!怎么,这个……绮良,是女孩子?”夏油母亲八卦地打听。
“嗯……您问这个干什么?”夏油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老公!我们小杰,也有女孩子喜欢了啊。”夏油母亲笑嘻嘻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夏油父亲。
夏油杰又是惊讶又是害羞地捂住了母亲的嘴:“没有啦!您在胡说什么啊!?”
夏油母亲哈哈笑着,推开了夏油杰的手,“开个玩笑嘛,开个玩笑。”
紧接着,她又正经起来:“我问个问题。”
看她的样子十分严肃,夏油杰不得紧张起来:“您问吧。”
“这个绮良,人怎么样?”
“……?”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四周都是浓浓的八卦气息。就连不常打听八卦的父亲都凑了过来。
“快说快说。”夏油父亲一面吃着碗里的“得意之作”,一面带着期盼的神情催促到。
夏油杰吸了一口碗里的荞麦面,思索片刻:“……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