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离,你该不是表白被拒恼羞成怒,想要杀我灭口吧?”白清洛看着那入木三分的箭,箭头一片深黑,明显是淬了剧毒。
“别乱动!”夜离低喝一声,抽出腰间佩剑,表情如凝霜般沉重。
“有刺客!护驾——!”
随着轿外侍卫的高呼,无数箭矢伴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白清洛被夜离紧紧按在胸口,左耳是夜离沉稳的心跳,右耳是百姓惨烈的呼嚎。
数千蒙面人从人群中跃出,遇人就斩,一路向龙撵逼近,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随行的侍卫一面要疏散数目庞大的人群,一面要对战落刀无情的刺客,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夜离说不许动,白清洛就老老实实的不动,如果不是这么个脸直接贴着夜离胸膛的姿势的话,就更好了……
白清洛唯一一次见到杀人场面,还是一年前在夏阳国皇城门外,也是和夜离在一起,她不禁默叹了句,这大概就是与杀手为伍的必备经历吧……经过了一年时间,白清洛被法治社会教育大的三观,还是没法直面这种见血的场景,尤其是眼下这般,万人大屠杀。
刀刃没入□□之声就近在耳前,百姓的惨叫,孩童的哭嚎,在纷乱嘈杂的背景音中显得尤为刺耳,白清洛虽未亲眼目睹,却也心惊肉跳。
“害怕吗?”夜离轻轻拍着白清洛后背,“害怕就捂住耳朵。”
耳边夜离的心跳声依旧沉稳,铿锵有力,一声一声,隔着衣料带着体温传到白清洛身上。
心情渐渐安定了些,她低着头略往后退了退,与夜离隔开了些距离,低声道:“别管我,你只管保护好自己,你可是一国之君,千万不能有事。”
夜离看向白清洛,凝重的表情染上一丝温柔,“清洛,别担心,你我都不会受伤,我保证。”
“嗯,我信你。”白清洛弓着腰,拔出木壁上的毒箭,紧紧握在手中,对夜离摆了个帅气的表情,道:“不过你也别小看我,我可不会拖你后腿。”
步撵外的厮杀声愈演愈烈,白清洛的心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手中寒箭是剧毒之物,若是真的迫不得已……她不敢深想下去,她做好了拼死一战的觉悟,却没做好杀人不犯法的觉悟。
蒙面人数量繁多,且身着便衣,四处逃窜的人群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让侍卫们根本无从下手,谁也不知道在眼前捂脸哭泣的老妪,会不会忽然间伸出一把刺刀。仅仅半个时辰,随行的侍卫就死伤过半,落于下风。
一时间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浊的腥气,百姓们都已全部逃离,诺大的广场上,只余数百具残缺的尸首,和一众持着红刃,向皇撵逼近的蒙面人。
皇家随行的侍卫几乎全灭,最后仅剩的十几名侍卫围成一圈,用血肉之躯奋力守护着圈中龙撵,挣扎着,怒吼着,做着最后的殊死搏斗。
可惜侍卫们俨然已是强弩之末,不消片刻,便纷纷倒下,无力再战,龙撵外铺了满地夏阳男儿带着遗憾和牵挂的热血。
“别躲了,你们已经败了!”为首的蒙面人拉下面巾,抬手一剑劈散了龙撵,却半天都没有动静,定睛一看,才发现轿中身着华服的两个人,早已身中毒箭,毙命于龙撵之中。
蒙面人探了探二人鼻息,确认其死亡无疑后,一刀斩下新帝头颅,举在手中,猖狂的大笑起来。
“新帝已死!你们可以出……”蒙面人话未说完,却忽的止了声,双目圆瞪,唇齿大张,仰面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胸口正中,是一枚染血的铜质飞镖。
同一时刻,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一名身披银色盔甲的青年,领着数万精兵,疾驰而来,一路披荆斩棘,英勇非凡,将蒙面人尽数斩于剑下。
青年及近步撵之前,翻身下马,颤抖着跪下身去,摘去红缨帽,撕声喊道:“臣轩辕哲,救驾来迟,致天子遇害,罪孽深重,只愿,一死谢罪!”
说罢,轩辕哲拔出腰间佩剑,作势就要当场自刎,却被一旁副将拦下。
“二皇子万万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二皇子便是这天家最后的血脉,切不可感情用事,一切还以家国为大呀!”
“袁将军这话是何意?”轩辕哲站起身,猛的将手中剑转了个方向,直指袁鹰面门,厉声道:“皇弟夫妇尸骨未寒,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可知这是诛九族之大罪!”
“末将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是舍了这条命,也要保我火煜皇室最后的血脉!”袁鹰抱拳跪下,脖颈一挺,视死如归道:“还请殿下即刻自封为君,操持大局,早日稳定军心,不然,火煜国必将迎来大乱!”
袁鹰此话一出,身后将士纷纷跪倒,齐声道:“请殿下即刻自封为君,解救国难!”
“这……”轩辕哲立于众将中间,面露难色,犹豫道:“本殿何德何能,当此大任?”
“臣等甘愿听从殿下调遣,万死不辞!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