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慧分别后,影打算直接开车回家,半路上谢霆又打来电话,或许是心里不快,加上开车不方便,影没有在第一时间接。下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绿灯时,谢霆又打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去见容慧了?”
影没想到谢霆上来就以这种质问的语气对她说话,并且问的还是他不应该会知道的事,她第一次对谢霆生气:
“你竟然监视我?”
说完这话,影开始环顾四周,除了过马路的行人和周围同她一样等红绿灯的车辆,她看不出任何异常。
“我只是防止你作出让你后悔的事。我说过,不要多管闲事。”
“是她联系我的,而且她只是想知道你的近况,不该说的我没有说。”影强迫自己镇静,就算是谎话,但内心是坦然的,她确认自己没做错。
“最好是这样。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绿灯亮起,此刻影两边的车都已启动开走,她却不肯轻易挂断电话,任由身后的车辆不停地按喇叭催促她。
“为什么监视我?我有自由的权利,就算你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也没权利这么做。你让我不要管你的私事,我也照做,难道你不应该给予我同样的尊重吗?”
“自由?这世上有完全的自由吗?得到和失去总是同时存在的,难道说你还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那就争取活得久一点,所有你想知道、不想知道的,都会由现实亲自告诉你。”
“但那也不是由你决定。”
影后面的车辆换了道从她旁边开过,特意降下车窗,对她大骂一通才离去,但影根本没有注意。
“走到这一步,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谢霆在电话那头发出嘲讽的笑声,影彻底被激怒,她没想到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一切,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她惊讶于,谢霆竟然能藏的这么深,她曾经几乎把他当做自己今后唯一的希望,现在他却以这样的态度威胁她。
“不用你管,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希望你立刻停止对我的监视,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再容忍。”
影挂了电话,开始在车里翻找类似摄像头之类的,很无奈,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因为想着这件事,影耽误很多时间才回到家,经过客厅的时候,舒虹见她回来,就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早已走到楼梯前的影,这次却停下来看向舒虹,问她:
“你忙到抬头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舒虹终于没再盯着电脑,抬头看向她,也不急着说话,就等着影继续说。
“原来你的眼睛是能看到人的啊。”
“你是哪里又不高兴了?我以为你长大了,不会再纠结这些幼稚的问题,现在是怎么了?”舒虹的眼睛平静得像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
……
“我去哪里玩了?我和谁在一起?我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晚回家?你怎么都不问我呢,你不是我母亲吗?你从来没有关心我,你只关心你的事业,你不要忘了你的事业怎么来的,是踩着我的尸体建立的。”
“你又是发什么疯?过去的事为什么要揪着不放,你是想要谁的同情?同情有用吗?同情就能改变事实吗?不过只是个躯壳,何必看重,只要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和别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同情?你始终以为我是想要你的同情吗?我在意的是什么?你永远不懂。你既然在工作和我之间做了选择,那就祝你抱着你的事业一起下地狱。”
……
那一巴掌,好像打在了影的脸上,将她从回忆里扇醒过来,睁眼看向大门,门外黑暗的空气里,有一个极速奔跑离去的绝望的背影。
“怎么不说话?”
影重新看向舒虹,两人还是刚才那般距离,两人之间的氛围依旧平淡。
“没什么。我先去睡了。”
转身上楼的影竟然不由得流了泪,这不是属于她的,是舒羽白的,但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舒羽白的绝望痛苦。
这一晚,影始终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各种事情在她脑子里胡乱穿来穿去。
元旦节放假前夕,张伊依约影放假后去玩,她是不想去的,当时就拒绝了张伊依,她确实害怕自己的伪装被识破。
“舒经理假期怎么安排?要不要和同事们一起去聚餐?到时候带上朋友一起来啊,人多热闹。”
影那时更深刻地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和无奈,想到自己现在作为“舒羽白”,怎么还要面临这种境地,影没有的朋友,舒羽白还有啊。
“至少这点比我好,对吧?”
她对着空气自语,但她知道这是希望舒羽白听到的安慰,不过可笑的是,就是她让舒羽白再也回不来了,却还“假惺惺”说出这种话来。
“伊依,我改主意了,我会去的。”
然后,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