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让我望月是何意?”
谭星摇头:“不是望月,仔细瞧月亮旁的树枝。”
王桥眯眼仔细分辨,月下一株树的枝桠上竟然有个小小的布包。
布包被掩映在重重枝桠与树叶中,若不是仔细观察,在这个黑夜里很容易当成一处树影或是鸟巢。
王桥胸中心跳加快,原来久寻不见的证据被石敢藏在了人们视线难以觉察的头上。
谭星见王桥看了出来,又亲自招了招手,点了几个看起来身手矫健、体型偏瘦的人往那株树下走去。
众人走到不远的树下,这才发现在树的两米处绑着几圈绳子,绳子一路向上绕过一根枝桠吊着一个布包的黑影。
一个捕快解下身上佩刀抱着树三两下上去划开绳子,顿时失去拉力的布包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下掉去,一路砸落树枝嘭地带起几片落叶落地。
王桥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在黑夜中看不起的布包根本不是布包,而是一件带血的衣袍,衣袍被血浸湿,鲜血淋漓,包起来的样子像是常见的竹篓。
王桥解开衣袍,果然见到里面是土房里缺失的石敢家的竹篓。竹篓里则是幼小的石朵。
确认是要寻找的石朵尸体,王桥掩上外层包裹的衣袍吩咐道:“派人去告诉柳知县与李捕头等人就说我们已经发现石朵的尸体,并抓到石敢了。可以回青路村了。”
“布包里没有镰刀,大概刚刚用来想要杀我的就是凶器吧?”谭星走上前来,喃喃自语。
王桥重新系好布包后,站起来对着谭星佩服道:“谭姑娘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之前是我和鹿炳语气太冲,冒犯姑娘了。”
谭星回过神来礼貌一笑:“夏大人身居高位而且连环案的凶手至今逃逸,王桥大哥谨慎对待是人之常情。”
王桥挠了挠后脑勺倒是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远处柳之庭、李时与王生的小队赶了过来,远远地便能听见柳之庭惊诧的喊声:“怎么就找到尸体抓到人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
众人会合,待谭星解释一番讲到夏云欢被石敢刺中腹部,柳之庭又激动地蹦了起来喊道:“什么!夏大人受伤了!这还不快快回去!万一夏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官......啊不,整个大盛的百姓怎么办呀?”
身材魁梧,落在后头的李时顿下脚步,侧脸假装没看见,王桥干笑了两声迎上前道:“知县大人我们这就速速回去青路村吧?”
“回去回去,立刻回去。”柳之庭急匆匆地走在前头,领着众人下山了。
秋日的深夜,格外寒凉,青路村石氏宗祠屋檐下挂着两个轻轻摇晃的灯笼。
从小石山上下来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谭星站在石阶上,借着灯笼的光看向面前青路村唯一懂医术的老者,明明夜晚寒冷,他却满头是汗。
“各位大人,这,这我只能包扎好伤口,至于为什么夏大人昏迷了过去,小的医术实在有限。”老者颤抖着手在众人的目光下艰难地解释道,“学术不精,看不出来。各位大人还是尽快将夏大人送往洛都找名医医治才是。”
“不过区区昏迷,你都不会......”鹿炳咬紧牙关想骂,又怕把唯一能用的医者吓得昏厥过去,只能握紧拳头一拳打向一旁的柱子上。
谭星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出来:“老先生没有刻意不治夏大人的理由,鹿炳你先别气。当务之急是立刻赶回洛都,夏大人一时一刻都拖不得。”
鹿炳收回拳头咬牙道:“我这就去赶马车出来!”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石氏宗祠。
王桥点头,立时对着一旁六神无主的柳之庭说:“还望知县大人跟着我们一起紧急回京城。”
柳之庭正暗自担心夏云欢出事,引得今上震怒之下革了他的知县之位,即便没有今上还有威远侯夏远戈。他听到王桥此言立刻点头道:“是该回,立刻回!”
谭星对着神情端肃的捕头李时行了个礼拜托道:“李大哥青路村之后的事情就都拜托你和护平县的捕快兄弟们了。我等放心不下夏大人,还望见谅。”
李时摇头托起谭星:“夏大人昏迷确实是第一要紧的事情,谭姑娘不必道谢,这次青路村案多亏有谭姑娘和夏大人才能这么顺利地结案。”
“好了!都上车吧,大人必须立刻回洛都。”鹿炳勒着一辆马车从角落冲出急刹在众人面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