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四人的包厢内,一时有些安静。夏云欢还未开口,谭星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唐突了,作为现代人急切归家的心情刚刚让她直接说出了请求。
可古代这种重案绝不是她一个平民百姓可以知道详情的。
她收回拽住夏云欢袖子的手,换了个说辞:“抱歉夏大人,刚刚是我心急之下冒犯了大人!请当我说了胡话。我如今孤身一人,失去记忆在京城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再加上莫名昏倒在案发现场,我总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所以心中有些担忧之后我的去向被凶手知道了招致上门灭口。”
夏云欢低头瞧向谭星,她一头青丝只用一根发绳束起在脑后,露在外头的双耳因为自己的唐突请求微红。
“夏大人,我不求知道案件信息能请大人帮我寻一处安全的住所吗?当然我不会白白拿大人好处......”
夏云欢并没有产生任何恼怒之意,他不是随和到脾气如同面团一样可以随意任人揉捏的人,但在刚刚若是谭星没有率先道歉退后一步,他怕是会先答应下来。
因为谭星对案发现场的敏锐分析和刚刚的淡定自若让他起了一丝惜才之心。
刑部目前确实需要她,虽然她以女子之身参与有些困难,但只要他略施手段还是能做到的。
加上谭星如今确实无处可去,他自然是愿意替谭星找一处安全的住所的。
“我可以帮你寻一处安全的住所,安全方面你不用担心。但是如你所说也不是白住。需要你帮忙做些事情才可以住下,你可同意?”夏云欢语气平缓,没有多加思索就应下了谭星。
谭星顿时点头,她自然同意,有刑部侍郎夏云欢作保没有比这更优的选择了。
“大人,难道说?”一旁的两个侍卫鹿炳和王桥欲言又止地看向两人,他们从夏云欢的话里猜出了夏云欢的打算。
夏云欢点头:“是的,谭姑娘不正好符合条件?她刚刚对案件的推理你们也都看到了,实力无需再次考验。”
鹿炳和王桥顿时将话吞了回去。
是的,谭星其他所有都完美符合条件,唯独性别一事不符合。
但夏云欢怎么可能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显然是打定主意了,他们再多劝阻也是无用。
夏云欢转头对着谭星道:“我知道谭姑娘突然失忆,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必然会缺乏安全感,心中着急寻回记忆但此案案情重大,不是能随意让旁人参与的,你要是想知道更多,就之后看你的决心了。”
夏云欢只暗示到了这里,接着就先出了包厢。
谭星眨了眨眼,看向鹿炳与王桥。
“咳,谭姑娘请吧,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就一并拿上。”王桥打破三人之间的尴尬,率先道,“我二人还要留在这里与兴平县府衙处理好后续之事,你收拾好后直接下楼寻夏大人即可。”
谭星礼貌地点头道谢,她也没什么好带的。除了必须携带的古怪造景箱还有她穿越过来时穿的一身睡衣便没有东西了。
由于又是露胳膊露腿还没有鞋穿,还是酒楼老板娘送了一套罗裙给她穿。
一会还要和老板娘道谢才行,如今她身无分文没法给钱,只能等日后赚了银子再还了。
在与老板娘道谢后,谭星抱着自己全部的家当走到酒楼大门前,夏云欢已经站在马车前等她了。
待两人上了马车,马夫一甩缰绳驱使马儿缓缓离开了这家发生命案的酒楼。
鹿炳、王桥和兴平府衙役被高大华丽的酒楼遮挡在内,而酒楼也逐渐随着马车的行驶消失在了马车后面。
随着酒楼的消失,谭星收回探看的身体将目光转向街头。
“谭姑娘有些不舍?”夏云欢看她终于回神,询问道。
谭星转头看向夏云欢,笔挺乌黑的纱帽之下是一张眉清目朗的年轻面庞,身上的绯袍因为坐姿柔顺地堆叠出一些褶皱,他安闲地坐在那手上却拿着本卷宗,不曾看她。
“不是,只是自从醒来后感觉变化太大,冲击太多,一时间说不清楚自己什么想法了。”谭星摇头。
案发的酒楼在京城以东的思成坊,而刑部则位于京城内城的西南角位置,马车一路穿城而过,路过不少地方。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十分热闹,沿街支起棚子摆着高高蒸屉的包子铺,卷着袖子的老板正从蒸汽腾腾的蒸屉中取出一屉包子,一旁年幼的儿子女儿正跟着娘亲一刻不停地擀面做包子。
隔壁赤着脚的小孩跑向远处街边的小树,灵活地爬了上去如灵猴探看。树边不远一穿着华贵丝绸衣裙的高门大户妇人在仆人的簇拥下迈步进了首饰铺。
敲着叮当响的铃铛的卖糖人穿街走巷行走在人群中间。
“真的很不一样。”谭星坐在马车不由轻声感叹道。
她曾在夜深人静之时停笔苦思,但她从没意识到自己的文字能变成这般鲜活,生机勃勃的景象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