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显然被她抛之脑后。
曲吟似乎忘了伤痛,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兴致盎然地说着,“我猜,他一定没绑过人,是个生手,我咬了他一口就跑出来了。”
邬淮琛垂眸沉思,究竟是谁会派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来。
他的思绪被曲吟欢欣的话语打断,“我就说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活下去吧。”
听见这话,他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潭死水般沉寂着,方才那一抹笑意也消失殆尽。
若她离开他,未必不会过得很好,她可以离开他,他却不能再失去她。
他故意装作没听见,将手中已经捂热的药膏拿出,“上药了。”
“涂吧。”曲吟没在意,随口应和着,却没想到他倾身而近,他手掌撑在枕边,身子斜靠着床榻。
曲吟垂在两侧的手蓦地抓紧了被褥,感受到耳畔扑撒而来的气息,她声音有些颤抖,“你……干嘛。”
邬淮琛无辜地耸肩,“你背对着我,我该如何上药。”
“你同我说不就好了。”曲吟耳廓弥漫上一层薄红,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她僵硬地转了个身,又被床边耀眼的火烛闪着眼,她撑起手挡住火光,嘴里抱怨着,“眼睛都花了。”
邬淮琛望了一眼,将床幔缓缓放下,柔软的轻纱垂地而落,恍若银河月光弥漫而下。烛火摇曳,勾勒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映照在床幔之上。
曲吟坐起身,长发被她揽在身前,几缕发丝贴合在她倩丽的脸庞上。她长睫轻颤,紧咬下唇。
邬淮琛伸出指腹在药膏上打着圈,随后手指轻抚着她的颈侧,滚烫的指腹像是烙铁一般,药膏在触碰过的肌肤处留下几分凉意,奈何伤口又痛又痒。
曲吟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她难耐地皱着眉,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挠伤口,果不其然还在半空中就被邬淮琛握住。
“不舒服,痒。”她声音发抖,细若蚊蝇,还不忘挣扎着那只被攥着的手。
“吹一吹就好了。”他松了松力度,曲吟绵软的掌心滑落,被他牢牢抓住,他手心滚烫,烫得让曲吟几度想抽回手,然而却一动不动。
“别……”曲吟话还未说完,就感到颈后传来一阵凉意,酥酥麻麻的,她的声音软了下去。
涂完颈侧,邬淮琛坐在她面前,曲吟将衣袖推至臂弯处,白嫩的手臂映入眼帘,而肌肤上的伤痕却触目惊心。
邬淮琛手指紧握,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悔意,像是将他的心硬生生撕扯成两半。
他的手颤抖着碰上她的伤口,轻轻打着圈,曲吟低着头,两个人都不敢去看对方。
一个是满心愧疚,眼眸中升起水雾,而曲吟则是害怕被他看见自己通红一片的面容。
脸上密密麻麻的灼烧感甚至已经盖过了伤口的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邬淮琛收回手,等了好一会才斟酌道:“别处的伤口……”
曲吟连忙打断他,一句话结结巴巴地说出口,“让……云溶来吧。”
没曾想到了此刻她才想起云溶,曲吟闭着眼双手捂脸,内心满是懊悔,男女有别,他却替她上了药。
邬淮琛见此垂下眼帘,而后站起了身,将药膏放于床榻,轻言道:“我走了。”
曲吟含糊着点头,没去看他,直到听见“吱呀”的开门声,才侧过身顺着指缝望他挺拔的背影渐渐消逝。
没过一会,云溶走了进来,她撩开帘子轻声喊着,“姑娘。”
曲吟随即抬首,云溶瞧见她泛红的脸颊,心下明了,低着头轻笑一声。
曲吟此刻又羞又恼,她鼓着腮瞪了云溶一眼,云溶立刻蹙着眉装可怜,“姑娘为何要这般看着奴婢,难道是因为换了奴婢来替您上药而有所不满吗。”
曲吟矢口否认,“当然不是。”云溶坐在榻上,又拿起一侧的药膏,竟还有些温热,不知世子是握了有多久。
“姑娘还有何处没有上药。”
曲吟故意露出已经上过药的手臂,云溶一眼看穿,却还是顺着她来,这些伤痕突兀出现在这细腻光滑的手臂上,像是攀在上面张牙舞爪的蜈蚣一般。
云溶嘴角的笑意敛了下去,她满眼心疼,“姑娘,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重吗?只是一些皮外伤,很快就好了。”曲吟并不在意,可若是让她找到了抓她那人,她定要狠狠讨回来。
“嘶。”曲吟还是没忍住,她朝云溶讪讪一笑,“其实不痛的。”
云溶叹了口气,抿了抿唇犹豫道:“姑娘,您真的愿意待在世子身边吗?”
曲吟一愣,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云溶垂下脑袋,她最初以为世子与曲姑娘是两情相悦,只是碍于王妃,才将曲姑娘藏在院子里,不让任何人知晓。
如今看来,或许,一厢情愿的只有世子一人罢了。
“姑娘若是想离开,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