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却是风平浪静,周子明知道了宋安悠上午提的方案后也是连连赞叹,只说要上报给工部确认一下能否可行。
就这样干坐着,一个下午悄然逝去。
余晖洒满大地之时,宋安悠也登上了回府的马车,进车前,她转过身来冲着凌云谏浅浅一笑,
“世子,明日见!”
“回见,荣安县主。”
书房里,夕阳透过纸窗,在书桌上晕出模糊的光圈,宋长晏一袭长袍,端坐执笔,在一众公文中批注圈点,余晖为那狼毫也镀上金色的外壳,画面柔美谐和。
“悠悠为何还未回来?”
旁边随侍的小厮透过门瞧了眼天色,恭敬答道:
“此刻天色已晚,小姐应当快回来了。”
“昨日我公务繁忙未曾回来,今日瞧着中午送回的吃食还剩许多,她可是生病了没胃口?”
小厮愣了一下,想到中午那几层食盒里仅剩的两只小虾。
这叫什么没胃口?
“呃....许是做的太多了,小姐吃不完。”
只听桌案旁一声淡淡的嗯,小厮顿了一下,又想到一事。
“小的今日去送饭,见小姐今天好像交了个新朋友,两人相谈甚欢,那人是永定侯的独子。”
“悠悠还交到新朋友了?”
宋长晏放下手中的笔,敛袍起身。
“走吧,许是快到了。”
也正巧,两人刚行至府门口,就见远方马车奔来,少女掀开车帘,一看到宋长晏的身影,脸上就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舅舅!”
宋安悠跳下马车,跑至宋长晏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袖。
“舅舅,你昨日怎么都不回家,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宋长晏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一笑。
“昨日坊市事务繁忙,我实在抽不开身,今天你就可以把昨日想说的话全部补上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吃饭。”
吃罢晚饭,宋安悠就迫不及待地将舅舅拉进屋里,她先是讲述了昨日搭救永定侯府姨娘的事,宋长晏听完有些讶异。
“这京都的山匪竟猖狂到了这种地步?”
“我也奇怪啊,官府年年整治,他们竟还敢公然劫道,好在那位夫人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不过.......”
宋安悠兀得停下,神秘的眨眨眼睛,为宋长晏添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中。又站在他面前,摆出一副神气十足的表情。
宋长晏不知她又要做什么,只低头笑了笑。
“我找到了当年的线索。“
端茶的手轻顿了一下,宋长晏先饮了一口,才缓缓放下。
“你是说,那位夫人与当年的事有关系?”
宋安悠摇摇头。“不是她,而是永定侯府。”
“昨日我搭救她时,看到了她佩戴的永定侯府的令牌,那颜色与材质,只一眼,我就看出与我娘给我的那块令牌一模一样。”
宋长晏眼中浮现出那块艾绿色的莲花祥云令牌。
他曾多方打听,也派人询问过,却从未有人见过那种石料。
“果真如此?你可有仔细问问那令牌的来历?”
“没有,昨日那夫人受惊严重,我不好追问,再加之一味的刨根问底,难免打草惊蛇。”
见她考虑如此周到,宋长晏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那你错过这次机会,又该如何打听呢?”
“舅舅何必问,那日在朝堂你也知晓,皇上派我和永定侯的独子共事,自然是从他那里入手了。”
宋安悠眼里闪着狡黠,并不想配合舅舅哄小孩的话。
“难怪,今日送饭的小厮告诉我你交了位新朋友,原来是他。”
提到朋友两字,宋安悠有些泄气。
“快别提朋友了,那世子真的难打交道,整整一日,我们交流的话不超过十句,他总是坐在那里看书,也不言语,我都不知道跟他聊什么。”
见她一脸吃瘪,宋长晏反倒笑出了声。
“倒也莫急,许是那世子性子冷,有些慢热。”
说罢,却是收起了笑脸,神情严肃了些。
“悠悠,我问你,你可觉得你父母的死,与那永定侯有关系?”
宋安悠摆了摆手。
“自然不会,没有十足的证据,怎能给他人妄加罪名,只是这令牌是重要线索,需要从这永定侯府入手罢了。”
宋长晏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当是如此,为人处世自当客观理性,切莫因为报仇心切便失了分寸。”
端起那将冷的茶再饮一口,宋长晏便起身欲出。
“一切判断都在你自己,悠悠,若你心有不甘,就大胆查下去,一切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