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珊珊紧张得团团转，一边递纸一边问：“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路思灵摆了摆手，漱口刷牙后将嘴里那股怪味洗净，瘫软的身子重新倒回床上缓了许久。
这一躺直接躺到了中午，她实在起不来，点了牦牛肉米粉的外卖。
没想到饱饭后高原反应更甚，头晕气短，下午人直接被纪珊珊扶着去了医务室开药吸氧，原本安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此时也只能为身体让步后延。
医生开的药片入口极苦，细窄喉管不适地呛了一下，路思灵眼角泛红，突然有点想念凌深，但更不想耽误他繁重的工作，便压下诉苦的念头。
一直休息到晚上十点，凌深的视频申请如约而至。
幸好酒店晚上供氧，加上才吃了药，她的身体相比刚落地时已经恢复了不少。
路思灵对着化妆镜飞速补上蜜桃色唇釉，顺手点晕在两颊增添气色，自觉天衣无缝才按下接通。
画面里的男人明显刚下班回到半山别墅，举着手机往客厅走，陡然间灯火通明，墨黑双瞳像要穿透屏幕般紧盯着她。
“第一天入藏，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
路思灵不假思索，语速飞快。
凌深敏锐察觉到她的反常，凝眸仔细端详片刻，忽然问：“今晚吃了什么？”
“酸汤牦牛肉。”
两人对着手机闲聊了一会儿，路思灵望着他立体英俊温柔关切的眉眼，心底的思念之情蓦地汹涌泛滥。
心念忽动，她将镜头转到后置，起身跨步拉开繁复厚重的窗帘，
“铛铛！快看，藏区夜晚的天空。”
窗外夜色深沉，繁星点点。
凌深无心欣赏，注意力被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塑料盒吸引。
“今天没出去吃，点的外卖？”
路思灵视线飘忽，瞥到窗边圆桌上还未收拾的外卖，暗叹不妙。
“嗯……”
“思灵。”
凌深语气蓦地一沉，无端像雪顶的山风多了几分凛冽。
不用他开口，她几乎能猜到他会说什么做什么，干脆破罐破摔全招了。
“好吧，刚下飞机的时候是有一点高原反应。但我很乖的，下午去医务室开了药，现在真的已经好多了。”
视频里的女孩眼底闪过焦急，脸上却喜笑盈腮，桃花眼扑扇着一副我很听话懂事求夸的骄傲模样。
心头不受控地一软，凌深无可奈何轻叹，“照顾好自己。”
“嗯！你别担心啦。”
怎么可能不担心。
凌深心底一晒，指骨抵着发.胀的太阳穴揉了揉，徐徐道：“早点休息，明天如果还是难受就改签回安城。”
好不容易来都来了，路思灵才不想放弃，小手抵在镜头前左右一挥，“晚安。”
便挂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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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路思灵拉着纪珊珊下楼吃了酒店的自助早餐，期间主动给凌深打了视频电话，炫耀她豁然痊愈的身体。
清晨曦光均匀洒落，玻璃窗边她的眉眼灿烂而朦胧，像元气狡黠的藏狐。
安城别墅内，同步吃着早餐的凌深目光迷恋看着她的嫣然笑靥，安下心来。
藏区拍摄开始步入正轨，期间路思灵不间断在朋友圈更新风景照片。
几天后，越野车在公路上疾驰，手机铃声骤响。
电话接通，远在宁市的周暮彤急忙问：“囡囡，你怎么又往外跑了？”
路思灵抬手按下按钮，升起车窗，“我前阵子一直在安城呀。”
“这次打算在藏区玩多久啊？”
“还有几个景点没去，不过最迟下周四肯定回去了，怎么了妈妈？”
周暮彤直奔正题，“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关心一下你和顾赫泽进展到哪一步了。”
路思灵这才猛然记起她和凌深在一起的事情从来没跟妈妈说过。
酝酿片刻如何措辞，她捂着手机轻声道，“妈，是这样的，其实我……”
“喂？喂？思灵？”
“嘟嘟嘟……”
车子驶入隧道，通话信号突然中断。
视野里一片浓黑，山洞内的红黄指示灯间或闪过车窗，路思灵举着手机怔愣住，心想好像和凌深一同回宁市见家长这件事应当尽快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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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入藏第一天的意外耽误，回安城的机票最终还是没逃脱改签的命运，路思灵和纪珊珊抵达安城时已是下周三傍晚。
她按着凌深发来的定位步行来到航站楼外，不远处眼尖的司机连忙下车，主动接过手中的行李箱。
不等她开口，身后的纪珊珊忙说自己可以坐地铁回家，让她不用绕路尽早回去休息，飞快背着包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