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乔姝瑗的院门便被敲响,阿雾一开门,就看见侍妾温氏正跪在门口,见到人群中央的乔姝瑗,立刻“砰砰”地磕头:
“王妃,求您救救妾身的弟弟!”
她磕地着实用力,不足片刻额头上便出了血。
乔姝瑗从人群中走出来,在她三步外停住,看着侍女们问道:“怎么回事?”
阿雪阿雾阿雨几个都摇摇头,她们没收到风声。
温婉死死咬着唇,唇边溢出鲜血。
“昨晚妾身的弟弟在府中留宿,今早正准备离开,却被人带进了邹姑娘的院子,没过多久,就听说邹姑娘遇刺了,妾身的弟弟正是刺客……王妃,求您救救妾身的弟弟,他性格胆小,绝不可能做出刺杀这种事!”
遇刺?
乔姝瑗皱了皱眉,让侍女扶温婉起来,决定去看看。
松院里挤挤挨挨围满了人,看到乔姝瑗,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阿雪闻到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担忧道:“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奴婢回去把事情将给您听。”
血腥味,汗味,和人极度恐慌之下散发的尿骚味交杂在一起。尖锐的求饶声和板子“啪啪”的声响混合着传入耳膜,乔姝瑗不适地压了压气管,忍住呕吐的欲望。
摆摆手:“没事,我自己进去看。”
说完踏入院中,一眼便看到墙角垒着的尸体。一摞一摞,最高的比院子正中心的假山还要高,血液几乎要将院子染成鲜红色。
乔姝瑗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眼神不可避免地有些惊惧。身后的温婉吓得大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王妃来做什么?”周止戈端坐在床边,见她进来,浓眉一皱。
“涉及后院,我来看看。”乔姝瑗小跑进门,在离他最远的凳子上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
周止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扭过头,静静地注视着床上。
乔姝瑗这才注意到床上躺了个人。身量薄瘦,骨架却比一半女子高大许多。脸色雪白,中衣微敞,隐隐露出血色。
“邹姑娘受伤了?”乔姝瑗问道。伸长脖子,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抬头间,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双眸。凶狠,暴戾,毫不掩饰的杀意几欲喷薄而出,在她的脖颈处一扫而过。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细腻柔滑,纤长漂亮,确实很招眼。
将领口往上提了提,才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动你的心上人。”
“知道。”周止戈收回视线,帮邹竹苓掖好衣领,语气很冷:“这里没你什么事,出去吧。”
“出去就出去。”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乔姝瑗毫不犹豫地起身。
秦生送她出去,直到鼻尖再也闻不到那股血腥味,乔姝瑗胸口才好受些。
对秦生道:“邹姑娘的伤还好吗?”
秦生叹了一口气:“那剑差点就刺到了心脏,血流得太多。所幸大夫来得即使,及时将邹姑娘救了回来。”
“那就好。”乔姝瑗对邹竹苓印象不错,不愿意看到她出事,“我那里还有些药材,等会让阿雪阿雾送过去。”
“多谢王妃。”
秦生看了她一眼,嗫嚅道:“王爷昨晚没吃饭,又被热得睡不着,心情本就不好,王妃您体谅体谅。”
“没吃饭”三个字加了重音,乔姝瑗自然注意到了,却不太关心,随口道:“为什么不吃?不喜欢昨晚的饭菜?”
周止戈不是吃馒头咸菜都无所谓吗?
“王爷想吃羊肉。”秦生接着暗示,“王爷从昨晚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啊……”
乔姝瑗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又道:
“听说温姨娘的弟弟正是刺杀邹姑娘的刺客?”
秦生会意:“您放心,是有此事和温姨娘的弟弟无关,王爷明察秋毫,不会迁怒无辜之人的。”
“哦哦。”乔姝瑗得到答案,顿时心满意足。
“我就不耽搁秦侍卫了,秦侍卫再见。”
秦生:“……属下告退。”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太过恐怖,乔姝媛在花园逛了好一会才准备回去。
路过厨房,突然觉得有些饿,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几个炉子上都煨着东西,药材的苦涩夹杂着鸡汤霸道的香味,乔姝瑗不自觉有些馋。
大厨殷勤地围上来:“这是给邹姑娘炖的参鸡汤,王妃您可要尝尝?”
说完盛了一碗放在递过来,阿雪接过,习惯性地将银针放入。
银针变黑了。
阿雪神情一凛:“参汤里有毒。”
“什么?”大厨率先出声。
他不敢不信阿雪的判断,焦急地剁了剁脚:
“遭了,我刚让人盛了一碗给邹姑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