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老嬷嬷,怎敢教育王妃殿下?”
齐王几乎不踏进后院,赵嬷嬷在后院说一不二,习惯了被侍妾们争着捧着。
现在被个丫鬟指着鼻子骂,表情立刻沉了几分:
“老奴乃王爷奶娘,幸得王爷信任,代为掌管王府数年,知晓王爷最重规矩礼仪。不敢教育王妃殿下,只是不想让王爷厌恶王妃。”
傲慢,倚老卖老,瞧不起人,表面规矩长规矩短,实则就是想拿捏人。
神似承恩侯府那群老虔婆。
乔姝瑗暴怒,她现在有气都是当场发,抄起床上的另外一只玉枕就往赵嬷嬷的脚上砸。
赵嬷嬷没周止戈那么好的身手,被沉重的玉枕砸了个正着,脚骨几乎碎裂,尖叫着瘫到在地。
“嬷嬷!”乔姝瑗的陪嫁丫鬟婆子们习以为常地站在原地,敷衍地叫了一声,表情居然有些欣慰。
小姐性子急,以前碰到不喜欢的人都是直接打,连公主也不例外。
今天居然足足忍到这老嬷嬷把话说完。
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小姐成长了。
齐王府的丫鬟婆子们都惊呆了。玉枕说砸就砸,王爷那个还勉强可以说是夫妻情趣,赵嬷嬷这个是本性暴露吧?
没人敢动,乔姝瑗看着这群木头,越想越气。
周止戈有眼无珠,他王府里的人也都不是好东西。
居然敢慢待她,她真惨!
别以为她不知道,周止戈就没重视这场婚宴。
王府里红绸都没挂,新房内的摆设陈旧,瓷器都是粗陋的劣质品,灰灰白白,床柱上还有灰尘,床上的花生红枣都发了霉,房里又热又不通风,哪像个喜庆的婚房?
一时间悲从中来,心酸地抹了把眼泪,抬头时斗志昂扬,抓起一个白瓷瓶就往地上砸。
阿雪早带着陪嫁丫鬟婆子们避到一边,齐王府的丫鬟婆子们被新王妃吓到,呆呆地跟了过去。
房内能砸的都被砸地稀巴烂,乔姝瑗光着小脚丫站在大红被褥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气才稍稍顺了些。
抬了抬精巧的下巴,俯视下方众人,雄赳赳气昂昂道:“把王府的冰都给本王妃搬来!”
王府众人被她发的这一通疯彻底震慑住,没人再敢反驳,将赵嬷嬷架了出去,没一会,院子中就摆满了冰。
看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确实把王府储备的冰都搬了过来。
乔姝瑗这才满意,叫人在新房旁收拾出一间屋子,铺上软绵绵的床垫,正要躺上去,右手被阿雪温温柔柔地拉住。
“小姐脸上都是汗,洗漱了再睡吧,这样舒服。”
这丫鬟要倒霉了,居然敢管王妃。齐王府的下人们齐刷刷地后退一步,静等王妃发疯。
洗漱再睡确实更舒服,乔姝瑗乖乖地点头,全然不见刚才的狂躁娇蛮。
绵羊般温顺的模样再次将王府众人惊住,心中对阿雪升起浓浓的敬佩之情。
应付完一堆宾客,周止戈回到惯常休息的前院,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礼服厚重,他又是个不耐热的,身上的汗几乎浸透衣袍。伤口被汗水浸染,刚才的药又白涂了。
草草洗了个澡,闷热的水汽熏地人浑身难受,下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内连个冰盆都不摆,他烦躁地喝道:“秦生,冰呢?”
秦生也热得浑身是汗,从角落中钻出来,颇为为难:“都搬到王妃那里了。”
又是她。周止戈气笑了,“她要那么多冰干嘛?想提前过冬?”
这边,乔姝媛正要进入梦乡,想到什么,突然睁开眼。
“周止戈呢?”
新婚之夜,新郎不在,传出去她得沦为京城乃至全大周的笑柄。
有王府婢女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爷这时一般在前院休息。”
阿雪等人神色一变。
这可是新婚夜,王爷宁愿睡前院也不来新房,这得多不喜欢王妃?
陪嫁大丫鬟中的阿雾最沉不住气,立刻就要上前问责。
乔姝瑗冷静地将人挥退,盯着那个回话的婢女,一字一顿:
“告诉周止戈,如果他今晚不来,我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所推崇的,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齐王爷……”
她故意顿了顿。
“不举。”